“主人…” 芳苓眼神躲闪着,“那武大郎…被白泽藏在孟婆府了…”
尧棠看了一圈众人,只觉得她这十安如今不像客栈,倒像是人间的戏园子,人人皆有扮相。好笑道:“看来我明日要在门口设个显形阵法了。”
“不是武大郎,不是吊死鬼、不是孟婆、我是主人三百年前捡到的,白泽是我前几日捡到的…” 芳苓扳着手指在一旁做着排除法,想找出天族在这里安插的眼线,“青竹…”
尧棠与孟婆亦是想到了此处,对视,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尧棠自天魔大战堕仙后,在忘川河畔开了十安。亦是差不多的时间,青竹救了孟婆,此后亦是一直在这里。
“青竹?” 梵罗自然是对之前一直在的说书先生颇有印象,“他不是灵山上的苦竹吗?”
孟婆刚要捂住梵罗的嘴,他便将苦竹两个字说出来了。今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僵硬转头去看向听到苦竹二字已然呆住了的怀荷。
尧棠此时也是头疼得很,本来她是想寻回青竹,问清事情来由再告诉怀荷。谁知这么一会时间,几人对线过后,反倒让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得罪了!” 尧棠动手,将怀荷困在法阵之中。又嘱咐梵罗守好她,便同孟婆飞身出去。
梵罗此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要冲出禁制的怀荷,“别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 又道:“闲着也是闲着,我与你说说青竹吧!”
孟婆感应了此前放在青竹身上的,灵蛇折心的位置,得知青竹在听阑族境内,便与尧棠匆匆赶去。
“尊上,属下不敢不说实话。” 听阑族族长跪在苌元下首,恳切道:“那贼人确实招供说是东荒白族,派他来盗我族至宝洦轩针的啊!”
苌元看着听阑族的族长,目光微闪,悠悠问:“你可知…白族之人皆是火灵之身?”
“这…” 听阑族长听了这话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神域中人皆是遵天道、受天养,周身灵力源于自然相生相克,皆受金、木、水、火、土五方元素影响。各族为自保,皆是隐去了自身的元素属性,对外秘而不宣,唯有各自的族长和君主才知。
苌元早前已从尧棠处知道,白族是火灵属性。嘲讽笑道:“火灵族来盗你水族至宝,是活腻了不成?”
听阑族长在心中暗叹自己倒霉,那人叫他随意攀扯五荒之中的一族便是,怎得好巧不巧偏偏碰上了火族。这…这教他如何解释啊,难不成真的说是白族活腻了…这…
“君…君上…属下…属下不知啊!” 族长此时已是汗如雨下。
苌元此时并未动怒,只是觉得难以自圆其说的模样十分可笑。信手拿出弑神剑,抚着剑身,问道:“你瞧瞧,这剑,你可眼熟?”
“弑神!” 族长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并非他不谨慎,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剑怎会到了苌元手里。又掩饰道:“属下…属下素闻弑神剑威名。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你不知?” 苌元将剑锋一扫,便见那族长吓得已然腿软匍伏在了地上,笑道:“那本尊来帮你捋捋。”
这听阑族长从来只听众人说,魔尊其人是个披着美人面皮实则诡谲狠戾的恶魔,今日才算是见得庐山真面目了。周身如坠冰窟,只寄希望于神兵天降,将他从这困境之中就出来。
“你自导自演这出丢了宝贝的戏码,是为了借洦轩针掩盖弑神剑出世。因为你知道,弑神剑乃上古神器,一旦出世,必将伴随着强大的灵力波动,所以必须要找个灵气充沛的神器作为借口,交代给本尊。” 苌元忽然想起尧棠思考时总喜欢托着下巴,便也学着她的样子。
“至于白族,想必你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想借机挑起我魔域同五荒的战乱。若不是本尊来得及时,想必此时你已然发兵东荒了。” 并不理会下首浑身哆嗦的人,继续道:“如今弦玉已然身死,若是她指使你的,你不该这般负隅顽抗。” 顿了顿,问:“可是华羲?”
“尊上…尊上我冤枉啊!” 族长爬到苌元脚下,恳求道:“属下…属下是想借此机会,替君上荡平东荒!让君上一统三界五荒啊!”
“唉,” 苌元叹气,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看着听阑族长。“前日里,尧棠说要少造啥孽,她怕我得了天道报应。本想着今日留你一命。” 苌元似笑非笑,道:“可你说错了话…东荒是她的家,荡平东荒?” 旋即利落出手,剑锋一扫,听阑族长已然没了声息。
苌元起身,月白色的暗金龙纹长袍不染纤尘,凝神一瞬,对着身后道:“还不出来?”
“主人…” 芳苓眼神躲闪着,“那武大郎…被白泽藏在孟婆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