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将自己的猎物盯得死死地。
钱西洋嘴角抽了抽:“我去隔壁房间换衣服。”
苏嘉上冷了表情:“不准走。你就在这里换。”
钱西洋目光闪躲:“两个基佬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换衣服, 这不好吧。”
苏嘉上服了, 他冷笑,“呵。男人。”
钱西洋被他笑得心虚,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没做错, 拎起衣裤去另一个房间换好, 用他妈妈的护肤产品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 穿好羽绒服,走到房间门口问苏嘉上:“我要去买早点,你跟我去吗?”
苏嘉上当然要去了,他将脸上的护肤品抹匀,妆他可以不画,毕竟他自认为天生丽质,但是皮肤保养工作还是要安排的,他也是个奔三的人了,他要做叔叔辈里看上去最水嫩的那一只崽崽。
钱西洋家老式居民楼的楼梯有些抖,扶手很脏,他又不想扶。
他逐个台阶慢悠悠地往下挪,生怕自己摔倒了,推开楼门,重新见到太阳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来小城也不过一天左右,可一路上对于小城的经济情况还有钱西洋的家境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和钱西洋的家境相差很远,这一点很久之前他便清楚,他之前并不将这种物质差异放在心上,便是钱西洋是个穷光蛋也没关系,他有钱,他可以主动承担两个人生活中的所有消费。
他不理解为什么钱这种取之不尽的东西会成为钱西洋放其他的原因之一,在苏嘉上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从他出事到现在时间不满一周,苏嘉上的生活质量却直线下降,他卖房卖车卖收藏去填补债务上的巨大窟窿,陪伴他无数个日夜的钢琴也成了一个富商家里的摆设,他知道他对音乐一窍不通,钢琴在富商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贵一些的家具罢了。
可是他真的需要钱,骄傲如他,不会接受任何人钱财上的施舍,他宁可卖掉自己的东西抵债,也不愿意背上更多的债务。
包里的房产证是他最后的底牌,林琴告诉他,假设一个月内情况没有好转,可能要用掉一本来暂时支撑公司资金周转和人情上的往来。
有一本就会有两本、三本,然后越来越多。
他不想轻易地动用这些东西,它们俨然成为他现在最大的倚靠。
他不清楚等到他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他手中还剩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