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西洋抬头,正对上苏嘉上笑吟吟的眼睛,于是挑眉回了句,“谢主隆恩。”
苏嘉上寻了个椅子坐下,翘起腿端详着沙发,与钱西洋说:“我方才想起来,我们现在生活没那样拮据了,不如把这沙发送给打扫卫生的阿姨,我再添置一个新的。”
“别败家了,”钱西洋咧着嘴,大白牙在夜晚显得尤其耀眼,“这事你不用再管,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钱西洋是个节俭惯了的人,能省的钱自是要省的,他伸手捶捶自己酸痛的腰背,从兜里掏出钥匙扣来,从上面串着的瑞士军刀里挑选出小剪子的功能,揪起沙发的布料,几剪子下去,再用力一扯,不费劲便将早先脏掉的罩子扯了个干净。
旁边坐着的苏嘉上站起身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钱西洋做事,赞叹道:“西洋果真家政能手,真了不起。”
钱西洋被他夸得老脸一红,抬手将剪子重新收回到军刀里,又将军刀从钥匙扣上一圈一圈地卸下来,走到桌旁抽出张湿巾将它细细擦拭,又用纸巾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这才递给苏嘉上。
“你房里也没个工具箱,这东西便送你了,若是日后我们各自工作,不在一处的时候,这工具能帮你处理一些琐事也是好的。”
苏嘉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钱西洋递过来的东西,却没有接,这刀保管得极好,但也能用微微泛黄的白色手柄上看出些岁月的痕迹,相比主人定是十分喜爱它,且用了很多年了。
他从前见过这瑞士军刀,看它精美的外表,只认为是个装饰品罢了,从未想过还有这般多的功能,家里的物件坏了,从来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修理,都是钱西洋做的,想必这也是对方的趁手工具了,所以他虽稀罕得紧,也好奇得紧,却也只是推辞。
“我平素用不到这个,借我把玩一下尚可,送给我的话,岂不是让它宝剑蒙尘?”
钱西洋牵起对方的手,珍而重之地将这物件放进苏嘉上的掌心,引着他的手掌合拢,眉眼含笑,语调温柔地说:“收下吧,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它陪着你。”
情意浓浓的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这个东西不能带上飞机的事实。
而另一边,从苏嘉上屋子里离开的钟骚凌步调逐渐慢下来,他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天在嘉上工作室发生的一切,以及两人的对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但是他又不能准确地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苏嘉上几句言辞模糊的劝导,还是无法平息钟骚凌这些日子心里滋生的小情绪。
他站在那里,乌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掏出手机在上面敲击一阵,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回房间了。
这边钱西洋正和苏嘉上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你侬我侬地说着情话,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动一声。
他本不想理会,没想到那震动声连续响了五六次,他不悦地将它摸过来,翻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