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出租屋于他这样的来说确实太寒碜,小客厅小卧室,盆栽是菜市场十几块一盆的绿萝和多肉,老房子隔音不好,总是传来隔壁狗叫声。
半杯水喝完,霍遇问:“平时就住这儿?”
时雾点头。
被霍老幺赶出来后她没有固定住处,哪里离学校和工作地点近就住哪里。
她有点傲骨,和霍老幺不对盘,自然不肯白白接受霍以南送的房车,免得真中霍老幺话里的道。
霍遇放下杯子,说:“老爷子上回提过你。”
“提我做什么?”
“问你工作和住处。”他说,“说你总归是霍家的人,最基础的生活,理应有保障。”
霍家老爷子,也就是霍遇的父亲,霍以南的爷爷,兴和集团目前董事长,本来因着年数上涨,渐渐退位给儿孙辈,自己和老伴安度晚年,但老爷子思想顽固传统,总担心儿孙辈搞砸事情,时不时还要对家里和公司的事情操心一二。
时雾寄居霍家的这些年,对老爷子的印象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中规中矩的,毕竟那老头子规矩太多,见她有一回穿条裙子都要叨叨好几次。
好的地方在于,哪怕老爷子记忆力衰退,偶尔也能惦记下她,可能是觉得霍家没姑娘,她也算霍家一份子,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过得太狼狈。
当霍家姑娘可以,好吃好喝招待着,但当霍家媳妇,就不行了。
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不过态度应该和霍以南父亲观念一样,都是薄情重利的商人,哪肯让一个普通人分走霍家的一杯羹。
不管怎样,被惦念是好的。
时雾抿出一抹笑:“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笑得有点假,不比以前灿烈,以前和霍以南住一下雨就漏水的房子也能笑得跟花似的。
霍遇直言问:“哪样?”
言外之意,就现在这样?
时雾便不说话,自己捧一杯水,慢慢细饮,消磨时光。
停顿好久,她缓缓开腔:“其实。”
“我也想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