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住的地方太偏僻了。”
沉复编织着谎言,害怕被父亲发现自己早就沦为了金丝雀一样的玩物。
但对方毫不在意,甚至也没有深究沉复的磕磕巴巴。
“那你周末你来找我吧,我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
父亲这么说,让沉复松了口气。
还好他不打算直接找上门来,到时候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只不过父亲怎么会突然来这座城市?来看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沉复,只觉得自己的心啊,像是掉进了一个装满蜜糖的罐儿里。
过往,“父亲”这个词一直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装点,他似乎一直在从事着某项秘密的研究,沉复从小对他的印象也都只是存折上那笔汇款人的名字。
他很少回家,也很少和母亲有过多的交流。
沉复有时候都会觉得,父亲是不是为了要个孩子才和母亲结婚的,不然怎么会有人一回家不关注自己的妻子,而是对着自己问东问西。
对,父亲很喜欢对着自己问一些问题。
诸如最近长高了吗?身体有什么反应吗?会做噩梦吗?之类的小事,沉复一开始觉得是关心,后来慢慢地就觉得父亲有些怪异。他宽慰自己或许父亲从事研究工作太过孤僻,所以不善言辞,以为这样的话语就是父亲对孩子最好的关心。他甚至会和学校的同学吹牛,说自己的父亲是科学家,在秘密研究一些武器。
等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会像一个大英雄一样,穿着帅气的西装,在众人的艳羡和嫉妒中,带着自己扬长而去。
他宽慰家境的贫寒是科学工作者的节俭,他自我欺骗父亲的不着家是赊销我顾大我。
直到一年一年,失望堆砌。
青春期的沉复不再信这样的鬼话,他总比别的孩子要更成熟一点,哪怕是叛逆期,也没有闹出些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