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拿起一朵绢花,“老大,你爹一辈子没给我买过一朵花。你看我现在过得多舒心,没有人整天拉着脸跟我唠唠叨叨,没有人跟我抱怨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我也不用操心儿子孙子的前程,不用处理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原是我一辈子梦想中的日子,我才过了几天,你就要把我带走吗?”
沈复生赶紧道,“娘,儿子不敢,儿子以后会加倍孝顺娘的。”
沈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花,“老大,我累了,让我歇歇吧。我住在老二家有什么不好,家里少一个人的嚼用,我也不用跟迎春吵架,你爹可以当家做主,一举三得。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你先回去吧。”
沈复生低声道,“娘不在,爹每日茶饭不思,家里少了主事人,事事都不顺利。娘是家里的定海神针,家里不能没有娘。”
沈老太太笑道,“你别恭维我了,我总是要死的,不能一直把着家里不放。迎春眼见着都要娶儿媳妇,她也该立起来了。至于你爹,他且命硬的很呢,说不定我死了十年八年他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沈复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劝过老父亲很多次,让他来接老母亲,老头子脖子一梗,坚决不肯来。
沈老太太不想为难大儿子,“你先回去吧,不过一个腊八节,等过年的时候再说,且让我再快活一阵子。”
沈复生无功而返,老太太带着二儿子一家子过了个腊八节,晚上又把儿子一家子撵到沐家去吃饭。
日子唿哨一下,就到了小年那天。沈家的年货越来越充足,沈珍珠把之前存的一批旧货处理好了之后拿去充斥铺子,趁着杨家来不及去进货的当口大赚一笔。
天下百姓迎接新年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萃华楼里更是贵客盈门。能到萃华楼里来买东西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