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苏醒前,先恢复的反倒是触感,骆纬清楚地感觉到虎口处那奇特的瘙痒和暖意,有个毛茸茸又暖烘烘的东西窝在他的手心里。
那小东西在手指和靠近腕骨的地方,产生出几股小小的力道,时不时地往下按压。
骆纬的意识很快清醒,辨认出那是小老虎正在胡乱地踩踏着他的手掌,用的力气还不小。
他尚未睁眼,嘴角轻翘,食指和中指一曲,一下子逮住了小老虎骚动的左后肢,牢牢地撵在指尖,又揉又搓。
小东西好像比之前大了那么一圈,但肉垫柔软,手感仍旧这么好,死了可就摸不到了,倒也算是值得留恋。
直到小老虎后知后觉腿脚被束,挣扎地蹬起脚,骆纬才放开他,翻身坐起。
骆纬的腹上披着一块薄薄的毛毯,撩开一看,他仍然赤着上身,上身大半是鲜红色,都是来不及成功自愈的血液,它们凝固成形,已然发黑成为血污硬块,贴附在身上各处。
模样实在狼狈难堪,骆纬丢开毛毯,啧了一声,看向铁笼。
那只老年痴呆的豹子,双目闭合,脑袋垫在交叠的前肢上,似在休眠。
笼子的不远处有一顶帐篷,周围是各种桌椅和用品,摆放整齐,还亮起了两三盏照明灯,铺有一张简易的睡袋,里面躺着的正是骆纬的管家,江治。
江治侧身卧着,双手交握,抱着一根黑不溜秋的细长尾巴,尾端搭在他的脖颈上,拢了一圈,是墨豹从铁笼里探出来的。
相比自己的惨状,笼里的豹子和笼外的管家反而一派清闲,不像是被笼子隔离,倒是更像是出来郊游。
“你俩倒是舒坦。”骆纬翻了个白眼,哑着嗓子,毫不留情地骂道:“墨玉泽,你这没良心的野畜生,下次看我不卸了你的四条狗腿。”
听到骂声,墨豹慵懒地睁开眼,双眼眯成一条缝,从缝隙里用眼角瞥了骆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