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姗姗来迟,一进来就绷着脸,样子倒是怪吓人的,陈顺赶紧致歉说自己因为早晨太忙没及时看到消息,所以很抱歉。
院长摆摆手,坐在了陈顺对面的位置上,眼睛盯着陈顺,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我年轻时可比他帅多了。”
陈顺没听清,于是顺着发出疑问,“啊?”
这声“啊”算是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院长惊醒了,他随机正襟危坐,喉咙里哼哼了俩声,然后才说到,“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院长,您说的可是那么多患者前来找我看牙一事?”陈顺问道。
院长蹬了他一眼,“那是来看牙吗?难道不都是去看热闹的吗?”
陈顺笑了,“院长多虑了,您或许还不知道,这几天的功夫,我已经为全院百分之八十的患者检查了牙齿,发现我院在牙齿健康方面的护理还做的不到位,大部分患者都存在在牙龈问题和龋坏问题,还有将近五十位患者都已经到了必须做治疗的地步,我已经列好了治疗计划,明天就应该成文,到时候还请您过目,希望能给予我必要的支持。”
陈顺说完,就见院长见鬼一样的盯着他看,“院长,是有什么问题吗?您可以说出来,我一一为您答复。”
“难不成,你,你每天真在那看牙。”
“要不然呢?”陈顺回答道。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劳什子。‘超能力。’的事?”院长咬牙切齿。
陈顺这才反应过来,“您说这个呀!是这样的,刚开始所有患者对看牙没什么积极性,甚至我去一个一个病房检查,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张嘴,直到超能力的事渐渐传开,而且越传越邪乎,大家开始主动来找我,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能用最快的时间把全体患者的牙齿检查一遍的机会。”
院长喝了一口茶,看不出情绪,也没有说话。
陈顺只能继续道:“您也知道,现在口腔科就我一个医生,也没有人可以商量,我认为这个办法不错,也就由着他们传了。我知道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下次绝对先给您打报告,我错了,院长。”
院长的脸黑的像锅底,但他也知道,陈顺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这件事过程的正确性有待考量,但结果却显而易见的成功了,看着虚心认错的陈顺,他也说不出什么批评的话来,只能道:“那这件事,你怎么收尾?”
“关于收尾,我是这样想的……”陈顺自然听出了院长没有真正怪他,就顺着院长的话说了起来。
出乎意料,在怎么收尾这件事上,二人的观点出奇一致。他们都认为,要开诚布公,以科学的角度去解释所有“超能力”的事件,以循序渐进的速度向大家阐明真相,以免引起患者情绪的剧烈变动。
可怎么个开诚布公,也要讲方法的,总不能在门口的公示栏里贴一张大字报,事无巨细讲清楚陈顺是怎么伙同其他人“欺骗”他们过来看牙吧。
二人又讨论良久,最后确定了点对点攻破的策略方针。
既然他们认为陈顺蛊惑了院长才从一个精神病人一夜直接竟然当上了医生。
那么就放出陈顺所有的学历资料,学生证、资格证、执业证通通全部展示出来,证明陈顺一直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医务工作者。
可有时候太过直白的解释反倒会让大多数人产生怀疑,“超能力”的事既然已经在大多数人心里根植下去,就绝不会再那么轻易去除。
这时候必须从另一个“点”下手,这件事被人最终确信的因由是那位女患者的证词,说是因为陈顺看了她一眼,给他发射了打人和唱歌的讯号她才那样做的。
那么,如果大家知道,她本身就有。‘一激动就打人,一听见。’渣男。‘这个词就唱苦情歌的习惯呢。’?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全院所有的轻中症病房都充斥着以下类似的对话,医生在查房快结束的时候,都会有事没事的跟患者闲聊几句,“欸,你听过。‘莫斯歌眼泪。’这首歌吗?”
不管患者能不能答出来,旁边都有护士搭腔,“听过听过,这不就是全院大合唱那一次,那位带头的女患者唱的吗?”
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想起来了,于是问,“对对对,原来那首歌叫。‘莫斯科眼泪。’啊,还怪好听的。”
每当这时,医生就会忽然沉下脸,露出一副略哀痛不忍的样子,说道:“说起来那女患者也是怪可怜的,在外头被渣男欺骗感情,一时受不了就疯魔了,关键是她一直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眼光没错,从不允许别人说那个男人是渣男,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只要有人在她耳边提起。‘渣男。’这个词,她就不由自控开始唱这首歌。”
院长姗姗来迟,一进来就绷着脸,样子倒是怪吓人的,陈顺赶紧致歉说自己因为早晨太忙没及时看到消息,所以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