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去找约翰医生,就说是我让他去的。治好了之后,把匣子里的现大洋都给他。这屋里,他的衣裳头面,随他去拿,只是人住不得了。从北平回来,我不想看见一点他的痕迹。”
洪九爷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去。迟生拎着箱子,也赶忙跟了过去。身后还传来杜燕培的声音,只是没有人再回头。
到了汽车上,洪九爷还很是气愤。
“大烟这个东西,沾不得。一旦沾上了,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迟生明白。”
洪九爷叹了口气,就不再说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往车站走去。天气阴沉沉的,有冷风吹过,树上挂着的枯叶,偶尔会掉落下来,大了几个璇儿,就落在一旁。
第33章
汽车开到火车站,房站长早就带着手下在广场候着。他东张西望,总算看见洪九爷的汽车开进来,赶忙带着人迎上去。
“洪爷。”
房站长是道地的天津人,一嘴天津话,听着就让人发笑。
迟生祖父年轻的时候在天津置了房产,却是到了暮年才合家从北平过来的。是以迟生不会说天津话,但是喜欢听,觉得很有意思。
洪九爷点点头,因为心情不好,面沉如水,看着让人发憷。他阴沉着脸往前走,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介位怎么地了?”房站长错后一步,拉住迟生悄悄问道,“可是我哪儿做错了?”
众人都知道洪九爷待迟生比亲生儿子还好,有什么事情,会悄悄问他一句,能说的,迟生都会说。
“无事,与你没什么相干。”
听完迟生的话,房站长这才松了口气,他落后洪九爷一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缩头缩脑仿佛一只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