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苏灼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跟骗人家东西似的。
他倒是想找个什么东西押在这里,偏偏找遍全身都没找到身份证等证件,想来是放在背包里一起掉进河里了。
老人脸上皱纹繁多深刻,灯光下那干瘪的一直笑着的嘴陷进了阴影中,他睁大浑浊的眼睛打量苏灼片刻,慢悠悠的拿了墙角的油纸伞递给苏灼。
“太谢谢您了,我明天一定过来!”
“不用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而细,他打开了老旧的收音机,一阵电流刺啦声后,响起了越剧名曲,“不过是不值钱的东西,放在店里生灰罢了。”
他挥了挥手,“走罢。”
油纸伞的灰是真的多。
苏灼出了店,被冷风吹的一个哆嗦,用雨水冲了下满手的灰尘,撑开了油纸伞。
雨水落在破了半边的油纸伞上再滑落下来,都是裹了灰尘的脏水,苏灼很怀疑这伞能不能让他撑到家里,总归有也比没有好。
他撑着伞冲进了雨幕,跑到转角时在灯牌下等红灯,回头一看,来路一片漆黑,被深沉的雨幕笼罩着,之前那店子里透出的暖光和门口红色的灯牌的光都消失不见了。
“该不会是觉得没啥生意还被我顺了把伞,气的关门了?”
雨越下越大,苏灼跑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钥匙也给掉了,这下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家门口却进不去,真是气的想打人。
他本来今天没赶上车晚点回来了,不想再给阿姨添什么麻烦,想到大家都睡得很早,不好去打扰家人休息。
早早的休息似乎是这座城市独特的规矩,至少他在大学时这个点街上还到处都是人,也就他们这里这个点就找不到什么人影了。
楼道里的灯过了时长,灭了。
苏灼抹了把脸,上前敲门。
“阿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