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睁着眼睛,从来没有见过詹月白露出这样的神色,凄凉又带着怜悯,以往冷漠疏离的双瞳竟潋滟开水色。

收紧的手指弧度卡在中间,詹月白指节发白,怎么都无法再进一步。

小魔物,骨血喂养的至亲,究竟为何会如此。直接用火烧不就好了,竟想给他个全尸。这下好了,果然下不去手。

看着满脸通红挂着泪,长得和墨流觞一模一样的小团子,他甚至有种错觉,正在掐着的是墨流觞的脖子。这种悚然的想法让他汗毛直立,竟有种莫名的爽感。

“月白……杀了为师,你就解脱了……”

甩甩脑子冒出的念头,詹月白无奈。就算杀了团子又有何用?墨流觞始终活着,若自己心智不坚定,怎么都会被影响。

詹月白右腿疼痛突然加剧,伏魔阵带给他的影响没那么简单。他先前去刑戒室,只是强行将之压制。现在因为情绪波动,反噬涌上。

他最终还是松开夺命的手坐下,撩开衣服下摆。

团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殷切凑到詹月白脚边看伤势。神识里有人轻轻叹了口气,他抬头四处张望又挠挠头,兴许是听错了。

詹月白踢团子一脚,让他滚远点,气还没消。

团子不管不顾又过来,抹了抹自己鼻涕眼泪直接蹭到詹月白衣服上。

詹月白的拳头又捏紧了。

“主人,刚刚是不是很疼?”

“你说呢。”

右腿的伤势已经愈合,但缠绕的金色符文竟嵌入了生长的血肉之中。那些金线还在往上延伸,隐入大腿根处。

盖住右腿,詹月白还是不解气地抡过团子打屁股他几下:“知道错了就别再乱跑,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