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滚!”
女人用力推开他,“你把季明吓走了,是你!你滚!”
她拿起枕头用力砸向季菱川。
枕头柔软,但被人全力扔过来,依然不免有些冲击力。
曾经天真温柔的母亲形象,一夕间崩塌破碎。
她认不得自己的儿子了。
像对待毕生最仇恨的敌人那样,瞪着通红的眼睛,仇视的看着少年。
枕头砸在少年胸膛。
他长了一点的刘海,搭在额前,盖住了黑眸,看不清眼底神色。
模样依然清俊,却透出颓废的脆弱感。
“是你!是你吓走了季明!都是你!啊!!”
女人一头撞过来,像是发狂的母狮子,用力捶着打着少年。
拳头落在季菱川身上,发出了沉重的咚咚响,她甚至抬脚去踹自己的儿子。
少年一动不动,冷白的脸没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无力的垂下。
门口看了很久的护工,连忙冲进来,一边一个按住了还在发狂的女人,给她注射镇定剂。
没多久,女人安静了下来。
病房里恢复了压抑的死寂。
季菱川沉默的站在床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冷白的手背浮现青筋。
像碎掉的拼图被风吹散,有些落向海洋,注定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原样。
走廊上,主治医师拍了拍少年的肩,叹了口气。
“她这个情况,暂时不能再受刺激。”
谁是刺激?
他的出现就是刺激。
他一出现,就会提醒着妈妈,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曾经美好的三口之家。
季菱川没有说话,只有喉结缓慢又艰难的滚了滚。
像是有许多难言的呜咽和心碎,全部吞回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