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乖巧得很,玉栖却不能自私地将他们留在这儿,她摸了摸二人毛茸茸的脑袋,将两个小孩牵着回去,看着他们进了门,然后又往村口走了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辆牛车。

玉栖面上一喜,往前跑了几步,还显些滑了一跤,等她站稳后,那牛车已经走到跟前,但是让她倏忽变了脸色的是,牛车上只有村上的几个人,并没有齐易或者傅从深二人任何一人的身影。

玉栖脸色十分难看,这会儿终于生出一点悔意来,她在心中想,我就不该信任傅从深。

他这一路明显对玉栖是诸多不喜,几次想要将她送回。

这一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趁机离开,玉栖心中难受,但是却也无法,只能慢腾腾地往回走。

玉栖一脸难受,她掩饰不了面上的神情,等走到那家人门口却看见两个孩子跑出来迎她:“姐姐,那哥哥回来了吗?”

两个孩子不问便罢,一问玉栖便忍不住了,她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姐姐怎么哭了……”两个孩子年纪虽然小,这会儿也明白了,玉栖心中难受,他们一人牵住玉栖一只手将她带进屋子里,“那个哥哥是坏人,对姐姐一点也不好……”

两个小孩儿分明年纪尚小,却认认真真的安慰玉栖:“姐姐不要难过,以后就留在这里,我们会对你好的……”

才刚进屋子里,那老伯和老婆婆都在,玉栖面上一片讪然,“我……”

他们一见玉栖,听到两个小孩儿的话,便什么都反应过来了。

老婆婆抓住玉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那傅公子是你什么人?”

玉栖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要说是哥哥,但是老婆婆对着她轻轻笑了笑,“若真是兄长,便不可能将你留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是你也太过老实了,他既然有心要将你留在这儿,你也不必非要跟着他。”

“你一个小姑娘,还梳着妇人的发髻,旁人看见了于你名声有碍,不过既然那傅公子一走了之,你也莫要自怨自艾,你这样好的姑娘合该以后遇见更好的人……这段时日天气太冷了,不若还是先留在我们家,待天暖和了你再说要去哪儿,我们想办法将你送回去。”

老婆婆只以为玉栖与傅从深是情散的小夫妻,但是傅从深却将玉栖抛弃,借机离开。

她一番脑补之后玉栖哭笑不得,但是她又没办法解释自己和傅从深的关系,总不能说他们是寡嫂和小叔子。

最后她只能先答应了老婆婆,心中分外感激,穿书至此,傅从深的离开对她无疑是一种打击,但是这老婆婆和老伯对她的悉心安慰又让觉出另一番庆幸。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让两个孩子带玉栖回到先前住的屋子。

晚些时候他们用过饭以后,玉栖不好意思继续留在堂屋里听他们说话,便识相地回到住的屋子里。这屋子在柴房旁边,因为时间久了不住人的缘故,床铺都有些潮湿,老婆婆下午便给玉栖又抱来了一床厚厚的床褥。

但是玉栖盖着也觉得还是不太适应,墙根长着苔藓,加上雨雪天连空气中都是一股腐臭味儿,虽然不是那么浓,但是玉栖喉间难免觉得有些艰涩。

而且更难受的是,玉栖脊背后慢慢地开始生出小小的密密的疹子,之后又因为挠了一把又疼又痒,她有心要沐浴,但是乡下地方并不太方便,她又不好意思去麻烦老婆婆,便拿了毛巾蘸了热水轻轻擦了擦。

等到她躺到被窝里,冻得手脚冰凉,四肢都有些僵硬,玉栖将自己蜷成一团,一双手紧紧地贴着双膝,他穿书到这么一个地方,心中自然是委屈不能言。

先前玉栖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傅从深这次欺骗了她,现在也不见踪影,玉栖难免情绪低落,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老天故意欺负了似的。

寂静的夜里,慢慢的又飘起了雪,玉栖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将被褥盖到脖子以下,紧紧的蜷住,好像这样就能稍微温暖一些。

她一个人在被褥里舔/舐伤口,将睡不睡的时候,忽然间听见窗口被什么敲了一下,玉栖刚刚还迷迷瞪瞪的,忽然间清醒了,她一下子坐起来,用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警惕地朝窗外看过去。

但是窗外忽然又没了动静,好像方才那一下只是她的错觉。

玉栖不敢多想,告诉自己这是邻近的几只野猫在捣乱,但是不容她放下心来,那窗口又轻轻被敲了一下,她甚至还听到了脚步声。

玉栖飞快地将床榻旁的一根柴火拿起来,放在胸前一脸警惕。

她防御的姿势像是马上就要窜下去似的,那窗户旁的敲击声又大了些,还更加频繁,玉栖吓得几乎就要惊叫出来。

两个小孩乖巧得很,玉栖却不能自私地将他们留在这儿,她摸了摸二人毛茸茸的脑袋,将两个小孩牵着回去,看着他们进了门,然后又往村口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