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我还记得这事……公子有时候回来得晚了总也要来这屋里看看夫人睡下了没有,替夫人掖掖被子什么的……这若是换在其他府上一般是不会有的事情。”

“而且夫人你就没有看出来吗,公子看着你的眼神都是脉脉温情,他素来对其他人可不是这副模样,旁人往公子面前站一站,公子都要嫌弃死了,曾经还险些将人打出去……”

两个丫头你一嘴我一嘴的说个不停,玉栖听在耳中却像是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她竟也不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从深做了这么多。

之前,她每日只顾着讨好或是躲着傅从深,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下人们来送吃的穿的,玉栖只叫月釉她们收下,根本不知道原来这是傅从深特地叮嘱过的,或许还有他的心意。

一想到这里玉栖就难免心虚,她没有想到傅从深会时时惦记着她,现在想来不知怎么的,心中就像是被塞了一个手炉似的,暖烘烘的,让她原本冰冰凉凉的手脚都忽然暖热了起来。

而且随之而来的她面上飞出一缕薄红,两个丫头看着她的反应,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吧看吧,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呢,夫人的脸都红了……”

“公子就是这样的温吞性子,他可不像外边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嘴上只顾说,手下却没有半点动作,我们公子那才是另外一个极端,每每总是事事都做到了却不肯说出来让夫人知道,这才是真的贴心呢……”

各种密密匝匝的话,玉栖忽然慢慢的也像是勘破了一些什么,只不过她心里现在波澜已起,念及之前的打算,她摇摇头:可不能这样下去了。

不管傅从深如何,她可不能沉溺于这种温情中,她是要离开傅从深的,而且还是要远远的离开,若是哪一日她有机会回到现代,那个时候与傅从深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或是那个时候她心有牵挂便回不去了。

而且就说他们二人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若是被这里的人知道了怕是她就要倒霉了。

玉栖心中理智得很,但是又难免的受到一些影响,人心都是肉做的,傅从深对她的关心,只要她不是一个冷情冷血的人,自然现在也会动容。

所以她又忍不住百般纠结,虽然心中理智告诉她,他们二人不能在一块儿,但是感性上她又忍不住稍微心中那面墙稍微晃上一晃。

人最怕被这种温情溺死,但是偏偏傅从深就是能够轻易地挑拨她的心弦……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拍了一把桌子。

两个说得高高兴兴的丫头一见:“夫人怎么了?”

她们以为是自己哪儿说错了,但是却不知道玉栖心中烦乱极了,傅从深可千万不能对她生出别样的心思,而她也必须要守住本心,否则到时候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而且今日傅舅舅后来忽然离开就已经让她有些忐忑了。一想到起初她对着帅大叔还花痴了一把,忍不住往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丢人!

瞎整!

傅舅舅大概不知道她之前和傅从深的那些纠葛,否则他若是知道了原身之前那么“虐/待”傅从深,想必早就不高兴了。

玉栖战战兢兢地又过了几天,这段时日傅从深还是如往常一样每日会过来看看她,晚间二人依旧一个在榻上睡,一个在地上睡。

时而给她送些时兴的玩意儿,但是他也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二人就像是从前一样,玉栖有那么一刻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这只是小叔子对寡嫂的关心。

可是转瞬间她又摇头,因为自从丫头们说过那话以后她特别去注意傅从深眸子里的表情,然后好像真的隐隐约约的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情意。

这让玉栖心里忐忑难安,但是又不敢挑明说开,所以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熬着。

又过了两日,傅从深一大早忽然间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

他进来的时候玉栖正窝在软榻旁边和两个丫头看话本子。

前几日傅从深叫人往府里装了地龙,尤其玉栖住的这边暖烘烘的,她懒得出门,天气一冷更是蜷在屋子里不出去,傅从深几次让两个丫头带她去院子里转转,但是玉栖总是一脸抗拒。

这日傅从深忽然进来给玉栖吓了一跳,她一抬眼就见傅从深盯着她瞧,心下一愣,又怕傅从深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于是一如往常轻轻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