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四五十步的人距离,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傅从深走过去时里面正好有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一身华服,云髻峨峨。
“公主有事找草民便可,何必动手伤及别人?”傅从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低沉,知道他的人都听出来他是真的不高兴了,而他面前的那人也转过身来,娇美的面庞上有些气怒,“你为那么一个乡野丫头就这样子质问我,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是我夫人,你说她是什么人……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能这样随意的伤及他人。”
傅从深本就对这位公主不喜,尤其今日她还蓄意伤及玉栖,傅从深哪里能对她有耐心,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那公主见此更加生气,“你护着那么一个野丫头,她凭什么?!”
“我自问身份尊贵,而且你也是我兄长看中的人,你我二人这样般配,她一个乡村野丫头,哪里配得上你,我才是你该娶的那个人!”
“贵为公主却出言不逊,我竟不知道陛下是这样纵容公主无端害人。”傅从深对着这位公主毫无惧怕,甚至语气十分冷厉,那公主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在对上傅从深时也是一脸怒容。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若现在换个人肯定是巴巴地跑过来奉承我,你却是这副德行……”堂堂公主哪能容得下傅从深这样的寡待,她登时气的大怒,但是傅从深脸色依旧不变。
“今日我只再说一遍,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而我心有他人,公主倘若真的不肯罢手,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他日我夫人若是受到丝毫伤害,那么我定是要上陛下那儿讨个公道。”
这位公主骄纵跋扈,但她的确怕当今皇帝,无论她多么尊贵,毕竟也非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遂傅从深从来都不惧怕她的威胁。
这样的人不能示弱,否则她只会蹬鼻子上脸,更加无理取闹。
傅从深一串话说的甚是无情,哪怕对方不是一个公主,叫人这么一顿软硬兼施也是极为的尴尬,这么一来这位公主哪里还忍得了,气得转身就走。
傅从深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他若现在态度暧昧,不肯狠下心将话说得这么难听,想必这公主也不会就此罢手。
等到公主的身影消失,他才慢吞吞地往外走,但是走过拐角傅从深却忽然停住脚步,目光往某一处看去。
玉栖似乎在这待了有段时间了,傅从深一开始是有些意外,但是瞬间就明白了,怕是那公主故意想要让玉栖听见。
但是却没有如那位公主所料,傅从深话说得难听,她并没有落到什么好处,反而自己在玉栖面前丢了个大丑。
可是相反的是,假山后的玉栖见傅从深出来面上有些惊慌,而傅从深也看见她耳垂上那一缕薄红,想必她将方才的话都听到了,包括傅从深在公主面前表明自己的心意。
若说之前还有那么些犹豫和纠结,那么现在玉栖便是更加的不知道要如何做,任谁听到另外一个人说出那样坚定的话也会动容,更何况是玉栖对傅从深也并非毫无感情,只是内心理性占了上风,一直在牵扯着她的心,如今傅从深这样说出来,她脑子里混乱成一片。
然后梅花也不赏了,转身就往外走。
对此傅从深也是一脸无奈,不过他知道现在玉栖不好意思见到他,所以就让月釉月采和马夫带玉栖先回去,他在园子里又待了一会儿,征得园子主人的同意又折了一枝梅花拿回去,送到玉栖的桌子上。
晚些时候他们一起要用膳,但是玉栖迟迟不来,看样子还是要躲着傅从深,他心下无奈,却还是体谅她,想让她多考虑考虑。
傅从深不打算逼着玉栖,所以就草草的用了一些饭,然后离开了。等到他离开玉栖才慢腾腾地出来,今日月釉月采她们也在,自然也听到了傅从深的话。
对于玉栖不喜反忧的反应,她们一脸不解却也知道玉栖今日并不舒心。自家夫人的脸色一直忽青忽白的,好像心中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玉栖吃不下饭,两个丫头一直伺候着她,劝着她好歹让她多用了些,晚些时候,玉栖在屋子里忐忑难安,就怕看见傅从深,但是没有多久,下人跑过来告诉她,今夜傅从深就在书房睡下了,他让月釉带话,让玉栖早些休息。
玉栖心中顿时有些不安,但是她说不出来,又不好意思去叫人让傅从深回来。
这片梅园是属于上京一位闲散王爷的,他今日并不在,而是王妃出来招待各家勋贵。玉栖由着月釉她们带着去找其他府上的姑娘玩,但是走出几步后往后看了眼,傅从深走的那个方向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