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快醒醒。”苏绾青用热毛巾擦干净萧天宇脸上的污渍,心疼的呼唤他。约莫过了一刻钟,萧天宇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相公你总算醒了,吓死绾儿了,呜呜……”苏绾青扑到萧天宇怀里,嘤嘤哭起来。
“咳咳……咳咳咳……”萧天宇一阵猛咳,“你压着我肺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怎么会这样啊?相公,你这是干什么来的?对了,你的胡子呢?还有这头发……”苏绾青颤抖的摸向萧天宇这一头短发,“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竟然连头发都给打断了!都是你们这群蠢猪!连太子殿下都认不出来!”苏绾青蓦地转身,对下方跪着的一群下人叉腰大骂:“你说你们这些人的眼珠子都长来干什么的?都被狗吃了吗?竟敢说我相公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我看你们一个个才是妖怪,明天自个儿到海总管那里领罪去!”
下人们战战兢兢,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明闯入者竟然是太子爷!也怪自己眼拙,就算连自己妈不认识,也不能不认识这里的主啊!死罪啊死罪,殴打太子,诛九族的死罪!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一个青年太监冲进来,后边跟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背着个木质药箱。
萧天宇立马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这副形象,坚决不能见人!
苏绾青凑到床边,柔声问:“怎么了?快让大夫给你瞧瞧。”
萧天宇只是摇头,苏绾青眼一横,怒目而视。萧天宇一脸苦相,捂着脸,从被窝里伸出伤痕累累的左手。看大夫可以,但不能让大夫看到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形象问题大于天!
那老头明显有老花眼,走过来踢到脚踏板,一下子跌倒在床。像他这样高龄,如果跌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这次跌倒在床的后果也挺严重——只听一声杀猪般的痛叫声划破夜空,须臾又变成低沉的呜呜声——萧天宇咬住被单,这死老头,走路怎么不看地上,正好压住他被打骨折的小腿上。
苏绾青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赶紧扶起老大夫,又掀开被子一角看看萧天宇,很明显,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老大夫整理一下衣冠,好像根本没把刚才跌倒的事儿放在心上,凑近苏绾青问:“病人在哪儿?”
“就在这儿。”苏绾青指着床上的萧天宇道。
“在哪儿?哦,这儿啊。”老大夫眯着眼睛走到床边的青年太监面前,凑过去认认真真的打量。
“不是那个,是这边这个。”苏绾青无语道。
老大夫循声走到苏绾青面前,又开始打量苏绾青,“咦,你面色红润气血旺盛,没病啊!”
苏绾青此刻只想把请大夫的那个死太监拉过来打一顿,建业城大夫这么多,偏偏请到这个。“我当然没病。”苏绾青没好声气的道,直接把老大夫按到床边坐下,把萧天宇的左手塞到他手里。
老大夫慢吞吞的从药箱里取出枕手的布垫子,一边摸着下巴为数不多的几根白胡须,一边给病人把脉,这等慢条斯理的模样能把苏绾青给急死。不过这老大夫虽然动作慢又有老花眼,但医术却是一流,开的几幅药十分高明,没过几天,萧天宇就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浑身也有劲了,又开始思考着逃跑大计。
萧天宇躺在窗台下的老爷椅上晒太阳,右腿有点小骨折,没个十天半个月是走不了路的。这次跑路真的是亏大了,想起来就觉得憋屈,从西江馆抬回来后,还要面对公孙若羽等人阴沉沉的面孔,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萧天宇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寝殿之中,唯一能见到阳光的地方就是那几扇窗户边上,且有书兰和李小瑁寸步不离的跟着,没有一丁点人身自由,变成了个享受这高等待遇的重刑犯,就连上厕所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命运,杯具啊杯具!
萧天宇在太阳下吃着杏仁瓜果,书兰在一旁看他吃。“书兰姐,你要吃么?”萧天宇把果盘递上,书兰白他一眼,没好声气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你不吃,那你帮我剥一下壳。”萧天宇才不管她什么脸色,自从来到这该死的朝代,他已经看别人脸色行事都看纠结了,看不看都那样,横竖都斗不过人家。
书兰把一颗颗的杏仁都剥出来,但萧天宇却不想吃了。“书兰姐,把我移到阴凉处吧,秋天的太阳紫外线强,晒多了不仅会变黑,还会增加得皮肤癌的几率。对了,把床底下那本《世说新语》给我拿来,昨天晚上掉地上没有捡起来。”
“小瑁,你会木工么?不会啊?书兰姐,妖孽男……啊不,公孙若羽会木工吗?叫他把这老爷椅下边装两个轮子吧,这样你们推着省力,我想做点啥也方便。”
“快去叫大夫来!”苏绾青大声吩咐,西江馆顿时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