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筐被衣物填满,一家五口的绒衫加起来竟过百件。
许季抱起编织筐走在前面,外婆在后,进门要上两级台阶,许季停步:“外婆小心。”
担心天黑老人易摔。
“没事。”外婆走进许季拉开的门。
“咣、咣!”一直安静的西洋钟突然发出巨响,外婆吓了大跳,直拍胸脯。
两年前,许哲远从海外抱回这座十八世纪的古董,零件机械跟老头一样,两百岁了,渐失灵光。
抱回来三天便开始乱敲,外公外婆心脏受不了,喊许哲远扔出去。他不肯,找来修表师捯饬,之后果然不敲了,才留下来。
两年了,又出幺蛾子。
“阿季,你去看看,它怎么又敲了?”外婆已经缓过来,发笑自嘲:“台阶唬不住我,这个钟反倒唬住。”
她拍胸脯:“阿季,你去修一下”
许季缓缓靠近,两年前敲的时候不曾怕过,今晚听见,却打了寒颤。
“咣、咣、咣……”钟突然再响起,许季心里直颤,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外婆更是后退。好在钟有极限,最多只能敲十二响。敲完后,外婆拿起客厅里的电话,喊仆佣下楼,将钟搬出去。
她接着给许哲远打电话:“哲远,你那个钟又发神经了,我现在搬到外面,明天白天你赶快来修。修不好……就不要再在家里出现。”
许季听着电话那头,隐隐传来父亲的连声认错和应好,便上前去,面带微笑看向外婆。
外婆瞥见外孙,呼出口气,消了。
“那就这样吧,明天早点来修。”她说完挂了电话,过了牵起许季的手,一同上楼,忍不住感叹,“唉,你爸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得了个这么优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