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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党员组织学习她就发呆,要么就尿遁,现在她戴上随身听,拿上笔记本,练习听写。

从前她总失眠,现在事情多了,要做习题要背诵课文,她反而倒下不久就睡着了。

小余还约她到学校操场晨跑,跑了一次跟她抱怨,“学校怎么连个像样的健身房都没?静安希尔顿的健身房可好了!有跑步机、划船机,还能做力量训练!”

她说:“那我们找一天去一次。那里还能洗桑拿。”

余自新说:“要不咱们一人买个跑步机?我看电视购物上就有。”

李婉晴想想,“我先买一个用着,好用我再告诉你。电视购物上的东西广告做的太夸张了!好多东西贵还不实用。”

余自新微笑点头。

她哪用得着跑步机呀,跑步去大学操场就行。她是想让李婉晴多运动。她记得在b站还是哪儿看过,运动能让人体自然产生内啡肽和多巴胺,都是让人振奋的激素,医生建议抑郁症患者有条件的话尽量多运动。

上次李婉晴在她那儿哭着说自己要做贤妻良母,余自新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媛媛出事后才抑郁的,她现在或者更早之前,已经抑郁了。

怎么可能不抑郁呢?

余自新想象了一下,要是自己被人像做蝴蝶标本那样被大头针扎在木板上,装进一个叫幸福婚姻的相框里展示,用“为她好”的名义剥夺她的上进心,一遍一遍告诉她,她最大的价值就是当一位贤妻,做一个良母,她注定不是任何传奇故事的主角,她只能做辅助——她会想把这么对待她的人挨个揍一遍。

可是,对李婉晴这么做的人,正是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