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末应该还是抱有过一丝幻想的吧,期待他的母亲可以带他一起生活。
余灼看着他眼里熄灭的光,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精神体站在迟末身后,环抱住了那个孤苦无依的少年。
迟末笑得勉强,“……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迟末十五岁那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市一中,那年的寒假除夕夜,他买了一张机票,飞去了南京。
料理爷爷后事那年,他偷偷记下了白素的住址,他不知道她是否还住在这个地方,但他还是来了。
那年的南京下了雪,他第一次离开深圳,第一次看到雪,觉得很是新奇,坐在路边看了很久很久。他大半张脸都埋在灰色的围巾里,昏黄的路灯之下,他伸出了手,雪花飘落在他的手心,又缓缓融化。
“妈妈!我今晚想吃火锅!”清越的声音传入迟末的耳朵里,他抬眼望去,看到白素和另一个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高挺男人一起,一左一右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大约五岁,牵着父母的手走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她被打扮得漂亮精致,扎着双马尾,头上戴着一个会晃动的兔耳朵发箍,身上穿着和白素同款驼色毛绒大衣的亲子装。
迟末压低了帽檐,低下了头,等到他们从他面前走过,他才站起身来,默默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除夕夜的街道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来往的行人很多,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迟末在人潮中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直到到了商场里,白素都没发现他。
他们进了一家海底捞,迟末等了五分钟,也走了进去。
他坐在了白素后面的那桌,凳子后加高的隔离板很好地保护了每一桌客人的隐私。
余灼也静静地跟着,坐到了迟末对面的空位上。
除夕夜的客人很多,每一桌都很热闹,唯有迟末这桌格外冷清。热情的服务员来了好几次,甚至在他的对面给他放了一个皮卡丘的大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