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大人,这边请!”
何云华再次热情地引导着崇祯一行人往村子里走。
不过,这次因为是崇祯主动前来,村落之中并没有其他青壮在,甚至连村中的老人妇女都明显少了很多。
崇祯问过两句,那些人都是随着家里一起下地干活去了。
当官的诱惑,对于这些数代都是农民的村民吸引力相当强大,在之前崇祯下旨,写明这次春耕的量,将会直接影响第二波农令的选拔之后,原本就辛勤的百姓,更是将一切能够用上的人力都用了上去。
如今的农田之中,甚至有五岁孩童与七十老人一同在田中耕作的奇景。
当然,对于百姓们来说,这样的行为倒也不会亏,耕耘自己的田,而且还有着太祖保佑能够产量翻倍,辛苦一点能够得到的收获也肯定不会小。
“何村令,本村农令在哪忙呢?”
崇祯此来,主要就是看看农令的工作情况,前来长河村,便是因为何云华当真能力不错,而且村子里出的这个农令也相当努力,表现在农令中称得上前十。
“校尉大人,杨农令,应该正在北面坡后边的那块农田上指导吧。昨天就听说那边的几户人家赶进度,耕耘太浅,对庄稼不好。所以今天一大早杨农令就往那边去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何云华口中还是一口一个杨春生,现在称呼起来就都是杨农令。
在品级上,农令们当下并没有立刻确立为九品官员,而是以代九品的身份任职,等考核期满,符合要求之后,才能提升为与村令村尉相同的九品官员。
理论上来说,村令村尉现在都是官,但是农令现在只是暂代官员的干吏,但是,实际之中,村令们基本都已经把农令当做与自身平级的官员来对待了。
“哦?你们村也有人在春耕上弄虚作假呢?”
崇祯看到的案牍之中,关于这一点的记载不在少数,而且他也专门下达政令,要求村令农令严加管制这一点,凡是不合格的农田,都要加深耕耘。
长河村的报告,他也专门调出来看过,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当下假借乡间巡查军校尉的身份,崇祯自然得这样关心一句。
一说起这个,何云华明显感触颇深,一拍大腿,叹息感慨: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都给他们强调了好几次了,结果那些大片的田地还好说,互相看得到都知道收敛,但是边边角角的地方,老有人想偷奸耍滑!”
“校尉大人你是不知道,我们村村尾刘老三家、二狗家还有黑子家, 他们的地都在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这都是抓住第三次了,就他们最爱耍滑头!”
每个村子,总有些不上进甚至脑抽的人,现在正好是走在路上闲聊,何云华便讲起了这几个人的事儿。
其中刘老三和黑子家的都是贯来如此,吃了不知道多少亏也不知道改;二狗其实都听勤恳,但是农令的事儿让他心动了,外加正好他的田也和那两家挨着,看着别人偷奸耍滑,这次没忍住,就也偷了懒。
讲到这里,何云华还痛心疾首地整了段农事上的谚语:
“他们啊,真的是忘了本了,田地才是农家人安身活命的根本。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现在偷奸耍滑,就算漫过了我们这些村官,到时候等秋收的时候,产多产少还不是清清楚楚?”
这些东西,崇祯可没听过,乍一听来,清楚明了还生动有趣,也让崇祯耳目一新,不由对何云华问道:
“哦?何村令,你还懂农事?”
“没有没有,就是跟着村子里学了几句俗话谚语而已,当不得夸赞。”
“那也不错了,下到村落,还知道继续学习,是个好样的。”
“哈哈哈哈,校尉大人缪赞了,我这也就是”
一边聊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村令村尉居住办公之地,到了地方之后,崇祯冲着身后的亲卫一挥手,亲卫们立刻将携带的肉食拿了出来。
上次是何云华请他们吃了,顺便讲了很多村令的事情;这次,崇祯回请,准备顺便仔细聊聊农令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