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基没出声。
关于这一点,他其实是赞同的,因为不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
他也不认为目前的局势下,区区一个郑家,加上那几个家族,能抵御住这场愈来愈汹涌的大潮。
他只是有点没想到明明之前说的是要统一思想,大家一条心,同舟共济,共渡难关,结果扭头父亲又要将女儿许人为妾。
感觉就很不好,仿佛一下子成了族里的叛徒。
郑权可太知道这傻子怎么想了,摇头问道:“老大,你可知我郑家传承至今,到底多少房?”
“这个,回爹爹话,儿子不知。”郑仁基赶忙拱手。
郑权又问:“那为父再问你,吾家是第几房?”
“自祖父算,是大房,自曾祖算,是三房,自曾曾祖算,是五房。”
也就到这里了。
郑氏自西汉始,传承二十多代,枝繁叶茂,非要一直往上论,着实是没什么意思。
也无必要。
因为出了三代,基本上关系就很淡了,等闲关系不会比路人亲厚多少。
“那你认为,凭什么咱们这一支能在族中有话语权,凭什么今日为父在里面商议对策,其余人等只能在外等候?”郑权再问。
郑仁基答道:“因为爹乃人中之龙,曾任骠骑将军,官拜刺史,受封开国郡公。”
都是前朝往事。
前朝,郑权历任骠骑将军,渠州刺史,更是开国郡公襄城公。
而当时,他在中书省,为通事舍人,官阶从六品上。
郑权点头:“说得没错,但归根结底,是因为其它分支都败落了。
老大你记住,老二老三,还有你们这些小辈也都记住,地位是争出来的,郑氏对外固然是一个整体,一笔也写不出两个郑字,但内部,该争取要争取。
否则等为父故去,尔等便也只能如今日在外等候那些人一般,连参与商议的机会都没有。”
很实际。
荥阳郑氏,对外是整体,但内部山头林立,各有各的一家,各有各的利益所在,想要铁板一块,几乎不可能。
郑仁基有些明白了:“爹的意思是,之前所谓同舟共济只是说辞,实际上,暗地里都会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