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再回去拿又不好,是以便回了一趟现代社会,打包搞了点熟食。
回来又温酒,最后才在楼上客厅摆了张长案,脱去鞋子盘腿面对面坐下。
倒上酒,金德曼率先举杯,姿态优雅而雍容:“妾身敬郡公一杯,感谢郡公一直以来的包容与照顾。”
陈远嗤笑,举杯:“还客套起来了,意思是打明儿起咱们又是路人了呗?”
金德曼微微一笑,长袖掩面一饮而尽,而后又倒一杯:“妾身再敬郡公,感谢郡公自毁长城,让郡公在妾身心目中的形象成功坍塌。”
陈远顿时怔住:“等等,这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自毁长城,让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成功坍塌?”
金德曼再度饮尽,幽幽一叹:“难道不是吗?诚然这一个多月妾身长了不少见识,可郡公在妾身心目中伟岸的形象也因此而坍塌了呢!”
“哦,懂了懂了,是突然觉得我没那么神了是吧?”陈远哈哈大笑,仰头一杯饮尽:“然后呢,所以要跟我生分,划清界限?”
金德曼忽然又笑起来,徒手抓了个鸭掌,边啃边道:“那倒没有,就是有时候觉得你这人蛮可恨的。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跟你去那所谓的现代社会。”
陈远嘴一抽,也抓了个鸭掌,吐槽道:“那你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告诉你也不带你去了啊!
现在好,木已成舟,我花了钱,费了力,还不讨好,反遭埋怨。”
“不止呢,你还少了个忠实的小迷妹,真的,你都不知道过去我有多么崇拜你。”金德曼啃着鸭掌,一本正经说道。
陈远耸耸肩:“那也没用啊,回不去了,不是么?”
“是啊,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什么,现在这样也挺好,看得见,摸得着,真实,过去这一个多月也很开心,真的。”金德曼又笑起来,美丽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陈远。
陈远莞尔:“那不就结了,其实我一直就挺普通的,我也没想过要把自己扮成一个世外高人,我这个水平,充其量也就来这边混一混,要是在那边,我连……”
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一只玉手轻轻封住,细腻温润,带着幽香。
紧跟着金德曼便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可也没必要妄自菲薄,归根结底,英雄也是需要时势的,否则大约便不会有三顾茅庐,汉高祖大约也只能当个亭长。”
这话说得是真好。
对不对不知道,但绝大多数人应该会喜欢听。
陈远也不例外,半响,眨巴着眼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忽然觉得我其实也还可以,没那么糟糕呢?”
金德曼忍俊不禁,夹了菜送过来:“本来就可以啊,至少我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