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崇稚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下安定。
今后的数年里,懂事的花黎时常来找曾祖母玩。
而黎崇稚也从下地开始,慢慢走出小屋,心境好了,身体也逐渐好起来。
青阳山的这处地方,经常能看到一个小娃娃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听着面前白发老人讲故事。
山外原来有那么那么多好吃好玩的,曾祖母讲的故事比娘亲讲的还要精彩。
真向往外面的世界啊。
小花黎托着腮,心里已是发了芽。
黎寿珠在祭台看到那祖孙二人嬉笑的画面,心下不免酸楚,想起儿时也有那么几次和母亲一起嬉笑玩耍的时候。
也不知何时起,自己和母亲便如此的生分。
小时候她总盼着快些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族中都要吃团圆饭,母亲便会从青阳县回来。
黎寿珠冥思苦想,是了,就是那一年。
四岁的她很顽皮,和表哥表姐去树上掏鸟窝,结果摔了下来,折了腿。
在医药坊,看着表哥表姐都有各自的娘亲喂药,她羡慕极了。
姐姐黎寿珍自是照顾着她,可姐姐也还是十四岁的孩子啊。
黎寿珍给她煎药,着急忙慌,总是烫到手。
“阿珠,母亲忙,我们不要让她担心,姐姐会照顾好你的。”
黎寿珍捧着药碗,边吹药,边安慰。
黎寿珠看着姐姐起泡的双手,含着泪喝药,
“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母亲是世界上最差的母亲。”
眼泪不自觉的滚落,和着汤药一起下肚。
那回的药极苦极苦,苦到每每想起,嘴中都还泛着苦味。
自那时起,她便不再盼着过年,即使母亲回来,她也没了欢喜之色。
人就是这样,没了期盼,便不会再有失望了。
看着那祖孙二人,又想起自己和小樱。
自己不也因为忙于族中事务,才没有看护好小樱吗?
忽然觉得自己挺对不住母亲,这么多年来如此生疏,想来也伤了母亲的心。
再加之有花黎这个小机灵鬼,两边都说好话,黎寿珠、黎崇稚母女的关系也慢慢缓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