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朝夕叹道:“不过仔细想想,程居闲和照月说来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可真彼此相对,又跟两个陌路人有何差别?他分辨不了的。”
对于已死的程居闲而言,就是照月因恨而杀了他。
江离一时沉默,戚朝夕又道:“你最好盼着自己猜错了,若真是有人易容,那任谁来看都是照月所为,你能怎么给她洗脱冤屈?”
久久没有答话,江离蹙眉思索,一遍遍地整理头尾线索,却始终得不出良解。落入屋中的阳光无声地催促,一寸一寸地挪动着脚步,自西往东,跋涉成了年迈的黄昏。
戚朝夕倚靠在桌上,忽而道:“对了,”朝江离招了招手,“过来。”
等江离不解地站到了面前,戚朝夕又摸出了一个扁圆的瓷罐,一打开药香扑鼻,他沾了点浅碧色的药膏,刚抬手江离就往后一躲。戚朝夕空着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地按住了他的肩,“啧”了一声,道:“小东西反应还挺快。躲个什么,我还能咬你一口不成?”
江离僵着身子不再动弹,任由他将药膏涂上了自己额头。
他额头上有一道泛白的疤痕,不大明显,得离近了才能看出。
“这道疤怎么来的?”
药膏刚触上额头时是清清凉凉的,而后被戚朝夕的指腹缓缓推匀,便成了温热。
江离迟疑了一下,答道:“没留神撞在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