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两厢静默。
到底还是戚朝夕先开了口,带了些迟疑不定:“我走的时候,江离生我的气了吗?”
薛乐仔细回想,可眼底浮现的只有跪在尸体旁的那道清瘦背影,便摇了摇头:“瞧不出来。”
隔了一会儿,戚朝夕又道:“若是我这次丢下他不管,他偏偏就这么死了,黄泉路上会不会怪我无情自保、怪我袖手旁观?”
这一问实在是莫名其妙。江离既不知道他没走,也不知道他曾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百般纠结,又何谈怪他?
但薛乐没有提醒这点,只想了想,如实答道:“以江离的性格处事,即便是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戚朝夕慢慢地点了头。
开口问时,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江离怎么会怪他?
初见时名字都不肯讲,受了伤只会藏,没听过说书,更不会喝酒,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既不给人添麻烦,也不懂怎么讨人喜欢。
他独自一人活得浑似刀枪不入,从来也不指望旁人。
戚朝夕突兀地笑了一声,话里藏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真是欠了他的。”他转身就往外走,一手推开了窗,一手拦下了要跟上的薛乐,“你留在这儿等消息吧,魔教左护法的身边跟着人可不方便。”
见他心意已决,薛乐便不再劝了:“好,我等你带他回来。”顿了顿,又笑道,“既然你心里放不下江离,这次重逢后,倒不如真把他收作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