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么晚还在和谁打电话?利俐好奇,坐起身子把放在床脚的厚绒浴袍扒拉过来披上。这是祁棋临睡前特意放的,免得利俐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着凉。利俐穿好厚衣服,但在脚伸出暖被窝的那一瞬间还是哆嗦了一下。深更半夜那么冷还煲电话粥,祁棋脑子有事吗?
她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地上,然后打开床头灯,扶着可以借力的家具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浴室方向挪。她尽量不用右脚发力,整个人重心都放到了左边,避免再次伤到右脚。在距离浴室两步远的地方,她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听到祁棋在讲什么。
“我不敢想那么远……我光是想想现在就激动地睡不着……你得感谢我睡不着,不然谁陪你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不对、四点半打电话……好好好,是我先打给你的……我说了那么久我有多么快乐是不是有点没有心……你之前可是说去大城市旅游就不会闹别扭……哎,你回来给我说说攻略,我也想计划一下和俐俐出去旅游……巴黎就算了,被你这么一说,这个城市已经进入我的黑名单了……回来记得帮我买些东西……”
旅游,她好像好几年没旅游过了。看朋友发的票圈,新疆的塞里木湖美得像滤镜p图似的。她一看就很喜欢,如果有时间去旅游,那她一定毫不犹豫选新疆。
正想着旅游的事,浴室的门开了。
祁棋手上拿着手机,页面显示刚刚挂断电话。“你要上洗手间吗?”
“不是,想看看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做了一小时。”利俐转了转眼珠子。
“睡不着,和阿布聊天。”祁棋说。
“你睡不着不代表人家睡不着啊。”
“他和女朋友去巴黎旅游,时差刚刚好。”祁棋说着,把利俐抱起来,直接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见祁棋急匆匆地滑进还剩了点暖意的被窝,利俐无奈笑了:“知道冷还不早点睡。”
“我有开浴霸。”祁棋很得意,胳膊伸过来把利俐抱进自己怀里。“不过浴霸哪有你暖。我都不想撒手了。”
“手放好一点,要睡了。明天早上还要继续拍摄。”利俐在被子底下掐了掐祁棋的手。
“我放着不动。”祁棋无动于衷,“睡吧,我已经想好明天要去街角的早餐厅吃生煎包了。”
都在催彼此早点睡,但两人的睡意已经跑了大半。
黑暗中,利俐睁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大半夜和阿布聊天啊?”
“终于得偿所愿,好怕睡醒之后发现只是做了一场梦。”
“有这么夸张吗?”利俐哭笑不得。
“有的。你猜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祁棋泄愤似的咬了她肩膀一口,不过一点都没用力。
“不猜。”
祁棋毫不意外她的回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就是不自觉地想对你好。”
“是在我们暂停那种关系之前还是之后?”利俐不是很计较这个问题,但不能说不想知道。她这个人重结果多于重过程。
“说实话,是之前。我之所以答应你暂停……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想分清楚爱和欲望的区别。我现在明白了,哪怕欲望无法满足,我也做不到不爱你。满足欲望并不难,难的是爱上一个人。在此之上,就是和爱的人一起填补欲望。”祁棋的唇一次又一次地落在利俐的头发上,“就像今晚我们做的一样。”
“为什么会是我?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利俐抓紧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那你为什么选我?我也不是你最好的选择。”祁棋轻笑出声,“你有大把身家上亿的裙下之臣。可能正是因为我们都没选最有利可图的那条路,才说明我们性格处得来。 ”
“好像挺有道理。”利俐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扬起。
还有十来天过年,但在年三十之前祁棋和利俐一天都不得空。祁棋要录节目,利俐就得打理好其余的事情。祁棋之前想到的节庆主题剧本杀正在筹备当中,打算大年初五推出市场。过年过得喜气洋洋,这个剧本杀就不打算出现死者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踪人士,最后的揭秘更是以温情为主打。如此一来,这个剧本得更有趣味,不然就变得流于形式了。
所以过年前这段时间祁棋都在和刑侦系的学生打磨剧本、请教前辈、设计场景、演练、培训员工。这将是节目中祁棋这一part的重头戏,向观众揭示这个行业背后的运作和大家最关心的剧本设计过程。所以大家都拍得很认真。利俐做的事情也不少,只是都没出现在镜头中。副导演一直不死心,试图唠到她回心转意。他的理由包括祁利俐和祁棋以情侣姿态出现,可以挡住狂蜂浪蝶。
浴室里的声音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