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不清楚,舒兰与晃悠过来搭话:“世子爷,您看着……有心事?”

尚婉仪毕竟曾在永宁侯府混过几年,她现在虽然是女官了,不必自称奴婢,不过对着旧主家的小少爷,称一声世子爷不仅不逾矩,且还亲近。

“嗯?”杨英韶吃了一惊,他果然是出神太过,竟没发现她,“并没有,只是……有些许慨叹。”

“喟叹?莫非您也觉得,公主这几日眼见着像是长大了吗?”舒兰与试探。

“她……”杨英韶卡壳一秒钟,方道,“是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她变了很多……不止年岁,连神态都与先前不同了。”

“习武之人的神态与常人不同,读书之人的神态也会变化,我看,殿下现在倒是更像个将门女了。”

杨英韶觉得有些趣味,笑道:“尚女史这话有意思,难道殿下读书不认真的吗?”

“殿下不爱读风花雪月的诗文,养不出伤春悲秋的才女气息。她平素爱读史书,千百年前谁人在何处如何施政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是……这本事也不显在脸上啊。”舒兰与笑道。

杨英韶微挑剑眉,问:“她学这个,今后若是不能施展,岂不是也会有抱负难展意难平之忧?”

舒兰与思忖片刻,道:“人学到了本事,未必便一定要拿出来用。莫说殿下身为女儿家,想要出仕比寻常公子哥儿难得多,便是男人,又哪里能说,这一身的文武艺,真能都派上用场,换个流芳百世?可天下又哪里有人会因为知晓壮志难酬,便放任自己咸鱼呢?”

“咸鱼……是什么意思?”杨英韶不解。

“……就是像鱼干一样,躺平,什么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