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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兄弟们组织的马球比赛中保护自己,他非但拉上了大杀器杨英韶,还请了帝后二人前往观看并充当裁判。

到场的皇子们,发现皇帝皇后两个人坐在看台上时,无不心塞。虽然大家各自不知彼此的想法,也不敢保证别人不想害太子,但两位长辈在那里坐着,这玩起来就不是个快乐的游戏了。

谁不想在君父跟前夸耀自己马技精熟?人人都想逞能,只怕场上要打起来。

唯一逞能逞得毫无压力的人是峄城公主——爹是她亲爹,娘也是她亲娘,他们到这里来,若不是为了看漂亮的她,难道是为了看那些哥哥们?这不可能,因此她连上马都故意卖了个身段,觉得自己轻灵如林间一燕,身姿好看极了。

秦皇后果然笑道:“仙娘马技不坏。杨英韶也是用心了。”

皇帝瞧她一眼,也跟着笑:“朕的女儿,岂能连马都不……”

话音未落,他们便见公主跳到了马鞍子上站着,对他们两个人挥手。当即便将老父母两个人惊得面无人色,皇后更是差点儿站起来——被舒兰与扶住了,她小声道:“娘娘,不打紧,殿下的马术好着呢。”

当初太子给了峄城公主一匹毛茸茸的短腿小马,公主骑了三个月,便觉得自己厉害了,偷偷骑了杨英韶那匹身高腿长的西域骏马。

或许是因为她人小体轻,又或是别的什么缘故,杨英韶那匹见谁踢谁的坐骑居然乖乖听她调遣,当杨英韶回来时见她坐在自己马背上对他挥手,差点惊得当场过去。

就像今日的皇帝皇后一般。

舒兰与话音刚落,公主便坐回了鞍子上,扬手一鞭,朝着兄长们那边疾驰而去了。

皇帝这才放了心,道:“她平日也这么玩耍?杨家那小子就是这么教朕的女儿的?”

舒兰与连忙摇头:“不是世子教的。”

“那是仙姿自己玩闹?”

舒兰与点头。不是她故意替杨英韶隐瞒,实在是峄城公主本人是个特别勇敢的小女孩,上了马背,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儿。

“……不愧是朕的女儿。”

这一回轮到舒兰与目瞪口呆,她算是现场见到驰名双标了,而皇后则是微启朱唇,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半晌才嗔道:“陛下,都怪您说什么瞧她的武艺封她做将军,您看看,臣妾这个女儿,也同儿郎一般要许了大燕了!您还臣妾一个娇滴滴的女儿!”

皇帝大笑,他自然是宠爱小娇妻的,然而当初连公主的出生也是个意外……如今却……

他看看场上的嫡长子,心思微动。

因伸手携过了秦皇后的手,低声道:“朕还你个小的,是不是女儿,便看你的本事了。”

秦皇后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晃,指尖在皇帝掌心一拧,将手抽了回来,道:“孩子们在底下呢,陛下您看,快开始了。”

皇帝的眼光在玉人儿脸上扫过,她生了公主之后也过了十年,此刻正是女人最妖娆的岁数。

收了手,将目光落到场上分好了组的孩子们身上,心中却掂量起方才掠过心间的主意,到底可行不可行?场上的除却两个小的外,全是他的儿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英俊健康。他不缺儿子了,但儿子们年岁都大了,却也是问题。

秦皇后却已经望向马球场了。在那么多强健的男儿中间,她的女儿显得很娇小,在杨英韶身边跟着,像一条小尾巴。杨英韶此刻正在对她说什么,她连连点了头,似是深以为然。

他们是在安排过会儿比赛的策略吗?

永宁侯夫人经常入宫陪她聊天,她和养兄的这位夫人也算亲近,时常听她变着法儿夸儿子,因此,皇后也知晓,杨英韶的兵法学得很不坏,若只用沙盘,不时还能击败永宁侯这样的宿将。若今后能得几场大战历练,或许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别人或许不曾察觉,秦皇后却心知肚明,大燕和柔然也好,与南梁也好,平静的日子差不多要到了尽头了。柔然数年不曾南下,差不多忍到了极限,而每逢草原上的野狼南下,南边的鳄鱼便磨了牙,也想上来撕走大燕一块血肉。

朝廷需要将才,老的新的都要有。而打马球虽不是战斗,却也与厮杀有几分相似处,那杨英韶,能安排出一个叫人眼前一亮的战术么?

须臾场上鼓声起,两队人马疾冲,九匹骏马扭绞在一处,先前浇过水又压实的球场上看不见飞腾的黄土,因此年轻的儿郎们挥着球杆拼争的模样,便极清晰地落在了看台上的帝后与侍人们眼中。

筹备这场比赛时,萃英宫的皇子们,原是说好一起给太子一个好看的,有什么用处不知道,总之能叫他们心里畅快,这买卖便干得过去。

为了在兄弟们组织的马球比赛中保护自己,他非但拉上了大杀器杨英韶,还请了帝后二人前往观看并充当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