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那些货郎啊,大嫂啊一般,沿街一户户叫卖过去吗?人家开了门该怎么开口?又若是人家不肯买呢?或许该像那些进城来卖些自家瓜果菜蔬的村里人一般,将挑子卸在集市上,叫喊几声,便等人来买……
他一边想一边沿着府中的小路前行,心思全都放在方才苏流光说的那些话上,一心只想着该如何开展这门生意,神思恍惚间,便走到了从不曾踏足的小路上。
直到鼻端闻到一阵奇异香气,他方醒过神来,却瞧见周遭的一切,竟是先前从不曾见过的。
他面前是一片落尽了叶的小树林,灰白色的枝桠交叠,掩映着几重碧色瓦的屋檐。那屋子瞧着不甚阔大,乍一眼看上去甚至像是他所住的院落——永宁侯府不曾成亲的男仆们都住在那里。
而他脚下的小路上,散落着赤黄色的粉末,粉末连作一条线,直顺着小路往房舍那边铺展过去,在房屋边绕了一圈。
那奇异的香气,或许正是来源于此。
鹿鸣蹲下身,原本伸出手指想蘸一点儿闻闻看,可手刚伸出去,便蓦然想起说书人故事中那些异香扑鼻的奇毒来。
他心下打了个颤,虽然身为穷人家的儿子,他连药老鼠的毒药都不曾见过,可这里是侯府啊。侯府里有什么都是正常的。
再想想故事里那些深宅秘辛,鹿鸣立时站直了身子,扭头就走。这东西香得太古怪了,不知是不是恐惧攫夺了他的感知,他甚至隐约觉得头疼。
然而,当沿着来路转过垂花门,他却见到两个锦袍玉带的陌生男子站在稍远处的亭中——亭子五面皆围了厚毡子挡风,只有面向他那一面,围毡被卷了起来,那二人正巧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