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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几个粗粮干饼,锅中撒些切得同纸一样薄的肉,他们便争先恐后地涌来干活儿。

每日早上小吏们选人,但凡开口说今日人够了,那些没轮上的后生便一道哀求,说只求一碗菜汤两个饼便肯做一天……

官员们看那一碗汤两个饼抵什么呢?可这连野菜都没露头的时候,寻常百姓家的少年,一日能吃到半个干饼,都算是家景喜人的了。

南边的叶清瞻,自主权更大,也更是会玩些——他那边还叫人出了“工地管理条例”,叫民夫们自己分组,每组每日包干一段儿,干得最多最好的那一组,到了晚上每人可额外领一碗白煮肉。

知道这些的舒兰与,又是觉得心酸,又忍不住感叹。

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底层百姓是真可怜。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可怜,他们会变成最“理想”的劳动力——哪怕辛劳一天的报酬只是两个吞下去都刺咽喉的饼,他们也是乐意的。

从她身为现代人的角度去看,如此剥削百姓,实在是残酷极了。

但她也是立在公主身后的女官。她必须接受一个事实——在最初的资本积累阶段,这一切都逃不过去。

不从自己的百姓身上吸血,就只能扩张殖民,吸别人百姓的血。

也许等生产力再进步一些,可以提高对百姓的福利保障。但现在……

现在只能给咸菜和粗粮饼,即便这样,朝廷上的诸公仍旧叽叽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