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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鹿鸣真的是傻掉了。听闻苏流光想研究这东西的织法,他自然不介意,可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好制作,他愿意送她好多好多,免得她研习辛劳。

可她说要拿去卖,那……

如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便是出于礼貌,也不能将它转手给别人啊。

他只能点头,旋即急忙解释:“姑娘想编着玩儿,自然无妨。编出来的东西,若是姑娘想拿去售卖,毅亲王殿下的庆源商铺不错,那边管事儿的人一向开价豪爽,您提我的名姓便是。”

苏流光甜甜地答应下来,她在永宁侯府,如何不知道鹿鸣的真实身份是毅亲王的弟弟?既然这小子突然捡到个天上掉下来的好哥哥,那毅亲王府的产业,自然也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该归他的。

打他的旗号和毅亲王府做生意,可行!

苏流光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点灯熬油织蕾丝。她“适当”地给夫人展示了这东西,“适当”地建议夫人发动庄子上的巧手姑娘媳妇多做手工,还“适当”地暗示了毅亲王的铺子愿意全部承销。

杨夫人虽是清贵文官家族出身,可身为女子,打理家计那是自幼儿学会的本事。用家里女奴的手换她自己账上的银子,且还能跟毅亲王府多几分利益牵连,今后更好走动,何乐而不为呢?

不消三个月,京城贵妇们新做的衣裳都缀了颜色、纹型、宽窄各不相同的蕾丝花边。

半年之内,但凡有头脸的女眷,出门的衣衫裙鞋上,至少要有一件是缀着精巧蕾丝的。

到了当年秋天,便是那砸锅卖铁也买不起一寸蕾丝花边的贫家女郎,每每也要织几条经粗纬疏的布条,缝在自己的衣裳上,至少远远看去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