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城公主的表现非常自然,就好似他们本就该如此熟悉一般。
永宁侯心神微分,脸色便沉了沉,只是隔着那易容时糊上去的粉泥,他的神情变得不那么好确认罢了。
杨英韶甚至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眼神,峄城公主要去看首饰,他便答应下来,招呼了舒兰与一起:“尚娘子,我带仙娘去瞧首饰,你也一道来。”
“臣……”舒兰与差点说漏了嘴,“我去做什么?”
杨英韶:“付钱。”
……行吧,也对,主子买东西管事结账,没问题。
舒兰与默默摸了摸自己腰间装散碎银子与银票的革囊——不知道“大燕银行”的银票好不好用,她没看到有人拉着成车的铜板和白银结算,这榷场里应该还是有货币兑换机制的。
永宁侯眼见着情势不对,正要出言制止他们,不准他们去逛首饰摊子,便听得身边叶清瞻道:“去吧,阿韶,护好你妹妹。”
杨英韶爽快地答应了。
叶清瞻又向永宁侯笑道:“孩子们来一回榷场,不就是想到处逛逛瞧瞧么?放着他们去吧,以阿韶的身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当然不会有事情!永宁侯心道,他已经将今日会出现在榷场里的人祖宗三辈子都问过了,一个可能对公主下手的都没有,又添派了几千名士兵在附近便装游走,便是真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也能在片刻之间按住了抓走。
可他是担心这个吗?
他担心的是儿子和公主万一真有点儿什么,今后可就真做不了“纯臣”了。
如永宁侯这样的家世,是不大想让独子尚主的。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更怕爬得高了摔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