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人在塞北不方便写信,峄城公主当即就想将自己的思考告诉皇叔。如今她只能先带着俘虏回京城。
倒仿佛是真圆了她的将军梦,每日里都可以穿上内署给她特意打制的凤盔银铠,骑在膘肥体壮的宝驹背上,在一众旗甲鲜明的将士们簇拥下穿过原野和山脉。
挺风光,但她还是不得意。
她本想顶了杨英韶的差事,去图曼部冒充那周将军的手下,狠狠在他们的营地里搞搞事情。奈何她长得太过漂亮,一看便知是个姑娘家,容易引起人注意,想瞒便难了。杨英韶虽也生得俊秀非凡,到底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不怕人打量。
她倒也晓得,能找人搞来易容改声的法子,可那说不定就要被父皇知道——父皇如今不怜惜她是自家唯一的小公主了。从她开始做事的那天起,她便是臣,不单是儿,因此训起她来也是十分不留情面,她可不想被亲爹收拾得鳞脱羽尽。
她只能老实跟着索摩,在虎儿察部吃吃喝喝还泡了个温泉,顺带推荐了一下毅亲王新送来的烈酒。好不容易出门捡漏,原以为能亲手杀敌给宫女姑娘们报仇,结果一仗都没打,阿吉格大酋就利索地投降了。
这么的,她便觉得自己只是出塞吹了一回风,何其无聊!
对比真正一战端了图曼部牙廷的杨英韶,公主心里多少有点不得意。
估摸他在战斗的那一夜,她念叨了一夜的菩萨保佑。
可他回来了,她欢喜之外,私下里忍不住瞪他一眼,小声道:“表兄真是建功立业了,我却什么都没做成呢。”
要说世界上有什么人比公主本人更了解她自己的话,那便是杨英韶了。他全然明白她的思量,心中又觉她认真得可爱,又想……非常想不那么君子地逗逗她。
因此示意她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殿下难道不要臣做驸马了么?否则臣的功业,不就是殿下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