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想不到公主能出如此贱招,别人就更想不到了。她回去一传话,那家有老母的同僚立时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哪里敢劳动殿下调遣太医院呢。臣立时修书一封送回家里,着拙荆说清楚,也不必非得见臣才服药的。”
挺好,这位仁兄主动从房上跳下来,舒兰与就连给个台阶搬个梯子的功夫都省了。
而别人更不敢说什么了:还说什么?这位拿出孝道这么大的帽子,叫公主反手扣回来,差点儿憋死自己,他们还能找到更硬的理由么?
不能,就安心蹲着吧。
户部其他司处的人,前来同峄城公主请示后,都陆续回家了,只有银海司上下在屋子里坐得整整齐齐。眼见到了掌灯时分,外头的风都凉了,里头的诸位大人却还是个个一头热汗。
公主啊,您还是个没成婚的小姑娘,这大晚上的也不回府,合适吗?
可没有谁敢去提醒公主,唯一一个能挺直腰杆子说得上话的舒兰与,正从公主府的侍女那里领了一大盒各色点心,没心没肺地招呼大家来吃夜宵。
谁吃得下啊!
终于,查账的屋子里有了响动,从贺郎中起,众人登时都站了起来。
别管是查出什么了,今日总该回去了吧?
他们殷殷望着,望着峄城公主带着一票人走过来,面带微笑,神完气足。
“诸君今日辛苦了,想必都颇有些不安……嗳,其实也不必太过恐惧,这银海司,父皇交给了我,我与各位便是同僚。同僚之间,岂有互相坑害的道理呢?若是连自己的同僚都要坑害,那便合该去天牢里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