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外族人打自己人,输了是笑话,赢了是贱人。无论输赢,人心都要没了。
舒兰与不懂战争,但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却懂得王侯将相们挖坑的手有多黑——也许南梁皇帝只是被叶清瞻“调兵北上”却又“不肯支援禁军”的动作迷惑,以为大河防线上有机可乘,才想着要北伐一雪前耻的。可这时间卡得恰到好处,叶清瞻既能摆出一副腹背受敌的哀兵架势,扣锅给他骂他勾结异族,又能毫无压力地挥师南下,把背后安心扔给友军。
既然里子面子都齐了,那么,天与不受,反受其咎。
叶清瞻这么笑眯眯的,那肯定是做好准备了。
虽说上一回反击战他也打得挺漂亮,但没有拿下对方的城池,最后也只是获得了一笔战争赔款罢了。
对皇帝和贵族而言,一笔赔款,是不值得心疼的。反正转头就可以从赋税上多收一些回来,那赔款给他们造成的“心痛感”,实在是太轻了。
所以他们还敢再手欠。
而叶清瞻并没有解恨,他拿着当外挂用的弟弟被南梁人搞得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而他辛苦攒起来的粮食被抢劫焚烧,百姓也死了不少——让百姓多多繁衍,再等着婴孩们成丁,需要多少年呢?可摧毁这些来之不易的人口,一场战争就够了!
想让四州长治久安,哪怕不能把南梁直接灭掉,也要把河南岸的战略要地、名城大邑统统拿下来!
思及此处,舒兰与也知晓战争是不可避免了,但她跟着叶清瞻再往园外走几步,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叶清瞻停下脚步看她。
“这次南征,你要亲自去吗?”舒兰与问,她自己都听得出,说话的声音里藏着多少隐约的不安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