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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下去了,语带哽咽,几乎要将两排牙咬碎一般。

诸将传阅那封密函,亦是个个愤恨:“他好大的胆气,这般关头,竟也有心办宴席?”

“他们还有多少粮食,竟能如此铺张?这一桌一貊炙——他请了上百大臣啊!”

“末将听说,城头楚军已然吃稻草了,和马差不多,他们这些人还……”

“可见贼人深恨先帝!”

“若是激起兵变才好!”

叶清瞻听着诸将的言辞,拍了拍巴掌,待众人安静下来,方哽咽道:“贼子定是料定,皇兄大行,燕地情势不稳,你我只能撤兵回去,他们便得救了——本王定不遂他们愿!且莫说京城中太上皇与大长公主主持朝政,陛下虽年少,但也是饱读诗书的圣君,定不致叫大燕混乱,便真如他们所望,朝中暗流涌动,本王也绝不撤军!”

大约只有一秒的静滞后,众将轰然齐呼:“不撤!”

这声音从中军帐中传出去,自有士兵们彼此打听将军们在喊什么,守在帐外的毅亲王亲兵便与他们如此这般地分说。

于是连寻常士兵们也纷纷气红了眼。

他们的圣君不在了,敌人却要心怀恶意地庆祝——他们凭什么要撤兵?南征以来战死的袍泽难道白白死去了么?这数年四州军民咬紧牙关攒下的钱物都耗在了这场战争中,难道就白白抛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