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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脸瞧着有些眼熟,到了眼前,他才认出这竟是鹿鸣。

倒不是他脸盲,天下除了尚婉仪,没别人有这讨厌的毛病。但鹿鸣先前是个瞧着挺匀称的美少年,如今看着却很有些病骨支离的憔悴意思,脸都瘦得显出骨相,下巴尖峭峻着,仿佛是受了很久的折磨。

原来鹿鸣竟然被拘在梁宫里?这男人进了宫,有些零件儿就不大好保住了……

杨英韶走了神儿,一种名叫幸灾乐祸的情绪,曾经短暂地统治了他的思维。可紧接着他便觉得自己这样不对了——虽然鹿鸣上辈子实在把他骗得好惨,但这一世的鹿鸣,挺可以和苏流光情投意合长相厮守的,真要是被南梁人给切了切不得的东西,那苏流光也太可怜了……

他不应该为上一世的恩怨,如此憎恨这一世与他无怨无仇的小鸳鸯。这不是君子所为!

杨英韶定了定神,对毅亲王行了个礼:“一夜未见叔父身影,您可玩得痛快?鹿主事竟然也在梁宫之中,却是久违了,这一回不妨与咱们一起回去吧。”

鹿鸣再见到他,竟是热泪盈眶,点着头却说不出来话,仿佛是见了一个旧梦中出来的人,能从他身上瞧到人生中最不知愁的岁月似的。

叶清瞻叹了一口气道:“不怎么痛快,你呢?可抓到那梁国皇帝了?”

杨英韶双手奉上那块玉玺:“他死了,身上带着这玩意儿。”

叶清瞻接了玉玺,呵了一口气,盯着那篆字不由蹙眉:“太上皇帝?这厮莫不是在我们攻城的时候,把皇位传给了儿子吧?”

“我审问过几个宫人,如果他们不曾骗人,叔父您的猜测不错。”

“那他儿子呢?”叶清瞻的眉头皱得更紧,宛如疙瘩,“宫城外头始终有我军布防围堵,可有捉到可疑人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