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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点头,起身自己理了理发髻,想让自己看着没那么憔悴——其实他是很想问问叶清瞻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的,可是,他到底没有勇气将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

当他到了暂时用作王府的那处大宅时,雨已经越下越大了,风也越刮越猛,叶清瞻临时将进晚膳的地方换进了厅中,点上十几根明晃晃的巨烛等他来。

“今日的天气可真不怎么样,”鹿鸣进门时,叶清瞻正背着手,在长窗下看狂风将庭院中的几棵芭蕉揉过来扯过去地欺负,“路上可还顺利吧?”

“下官借了军中的马车,很是安稳。”

毅亲王这才转过身来看他,眉心登时便蹙起:“你就这样来见本王?”

鹿鸣不明所以,叶清瞻走到他跟前,指了指他的腰带。

围反了,花饰全部包在里头,乍一看这根带子竟像是用生牛皮粗陋地裁出一根罢了。

鹿鸣脸都白了:“下官失仪,但请殿下降罪。”

叶清瞻“嗐”了一声:“自己人,天天说什么降不降罪的干什么?坐吧,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后打算怎么样?”

“……下官也不知道,大约还是和从前一样,能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吧。”鹿鸣低着眉眼回答。

“能做什么便做什么……”叶清瞻重复一遍,却叹了一口气,“你的心志呢?你的愿望呢?如今都不提了吗?”

鹿鸣心头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涌出滚烫的血来——愿望,志向,当初都是有的,可现下怎么提?

叶清瞻看看他,眼神中似有似无的藏着试探:“你这孩子,什么都好,既机智,也有些运气。只是真到了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