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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丝盼望就像是身处无尽火狱中的一点儿清凉,如此珍贵,可思绪从那盼望中一掠而过的时候,反倒疼得更灼人。

要是能够回到四个时辰之前,他会承认她赢了,他会真诚的请她再等他一两年,哪怕就是在苏姑娘离开的那一刻也成,他会追上去,从身后抱着她,哪怕这么仓促的举动会让她生气,也一定不放手。

可天下哪有这么多的“要是”。

鹿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叶清瞻面前的,而叶清瞻正在同守在码头上的几名官员相谈,见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下便是一沉:“怎么,她不在?”

鹿鸣摇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能说出什么,可出口的却是:“殿下,房中避雨的百姓想多要几个火盆驱寒。”

叶清瞻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原先供职于南梁官府的本地官员反应快些——叶清瞻当然也嘱咐了要重点搜索苏流光的事情,虽然他们不知道毅亲王为什么要帮一个小官儿找他心上的美人,可既然是殿下嘱咐了的,这事儿便算得上大事。

“鹿主事,”有人使着浓重的静宁府口音开腔,“请您勿要忧思太过,先前有船发到河对岸去了的,那位苏姑娘,说不定在早先那条船上的。”

鹿鸣抬眼看看他,出于礼貌,他应该对这样温柔的安慰笑一笑,可他实在笑不出来。

一个人若有五成把握生还,与她无关的别人便会觉得足以安心。可是,对于将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的人,哪怕她有九成半的几率安然无恙,他仍然揪心扯肺。

更况,苏流光离开的时候,风已经很大了。那条早先过河的船,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苏流光来得及赶上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