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鹿鸣那么想亲手杀掉仇人,她也完全可以理解。
鹿郎是个干干净净的人,他的心思从来纯正高洁,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忍受自己身上被人溅上污点。
虽然苏流光并不在意他经受的耻辱,可他自己在乎。若不能自己解开这个心结,那么谁都不能让他放过自己。
他要去报仇,就去吧。
可她心里总是不是滋味,默然了许久,才道:“海上风浪大,日头也毒辣,你别总上甲板上去。”
同样的话,让叶清瞻来说,便是没话找话。由可爱的苏姑娘来说,便是熨帖到心窝子里。
尤其第二日一大早,苏姑娘拿着一个和当日他从空间里摸出的“匣子”动静差不多的玩意儿给他:“鹿郎,这匣子比不上你那个,可那个没了里头的弹子,也用不得了。拿着这个勉强一用吧,这筒子里放圆石子便得,火药填在这一处,压实即可……”
她手把手地教鹿鸣用她新拿来的这只暗器,鹿鸣却有些走神。
苏姑娘的眼底网着淡淡的血丝,她昨儿回去,定是熬了夜的。
便是再怎么聪明的人,想要做出这个来,也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吧。
鹿鸣没有去想——就算苏流光知道暗器匣子该怎么做,她也既不会打铁,也不会切削木头,这个暗器匣子并不是她亲自敲枪筒安枪托地做出来的。
他只知道这东西是他心爱的姑娘给他的,虽然只能打石子是差点事儿,但在他眼中,这比能打出霹雳弹的那只还宝贵万分。
得了这么一件信物,他简直不知道该回给苏流光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