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陆同学比较相似,无事基本不联络家中人。倒也不是不想,只是父亲惯常沉默待我,我也不曾拿我生活中的琐事同他絮叨,二十年下来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至于母亲,她待我颇为严厉,当初我填报志愿时她便不看好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坚决反对,但也从来没为此高兴过。
我要是拿生活的不如意同她去说,恐怕还要受几句「自找」之类的言论。
接到母亲电话的当天是周日,我看到来电时还有些意外,便从床上直跳到地面上,险些抽了筋,一蹦一跳地去了阳台,关了门,才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居然还有些喘。
“还没休息吗,明天周一,要上课了吧。”
她声音从手机听筒里出现的一瞬间,我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好像我那些和家人有关的感情,平时被我小心地锁进了一个金属小箱子,安置在角落里,不会轻易去碰。
而后我在屋外经历了一些事,回到家,摸到小箱子跟前,发现金属小箱子居然是温热的。
“还没到熄灯的时间,明天早上九点的课。”我回答道。
“非得等到熄灯才休息,早点休息不是也行。”
她这样一说我才想起,她在家时如果不去玩国粹,一向睡得早,而这会儿已经过了十点了,“宿舍四个人,熄灯也得都洗漱完了才行。”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她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我以为信号不好,看了眼显示屏,发现通话没有中断,才又重新贴回耳旁,听到她再响起的声音似乎有些散不开的疲倦,“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所以睡得晚点。”
我忍不住劝她,“还是要好好休息呀。”
她笑了一声,“没人看着你,熬夜都没人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