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比了安静的手势,越过他朝楼下走去,幸岩立刻跟上。
上京今年的冬季比往年要冷的多,庭院的池塘被冻上了一层薄冰,有几片枯叶落在上面,像是蝴蝶在亲吻水面。
幸岩落后夜安半步,欲言又止。
夜竹年纪还小涉世不深,白三和小灰虽有灵智却不经世故,夜安刚才明显敷衍的说词,他们会信,活了上百年的幸岩可不会。
想到某种可能,幸岩的喉咙干涩,嗓音完全变了调:“先生,白先生他不会是……”
夜安脚步顿住,没回头,只是极轻的应了声:“嗯。”
幸岩看不见他家先生的表情,却也能猜到大概,他抹着额头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艰涩开口:“为什么,白先生看起来分明很健康,为什么突然会……这怎么可能!”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夜安抬首望着黑沉的夜空,似在问自己,也似在问那看不到摸不着的天道。
为什么就偏偏是白方宸呢。
“难道没有办其他办法吗?先生,你本身这么大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幸岩还不愿相信这个噩耗,虽然起初他与白方宸相处的并不算愉快,可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家大人,白先生,小白,小灰,还有最后来的丫头夜竹,这些人在他心里早已是家中一员,他的原生家庭曾让他一度宁愿做鬼百年,也不愿投胎重新做人,没想变成鬼了,却体验到了家的感觉。
尽管他们不同种族,来自不同地方,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可在幸岩心中,这就是他的家人,却一个都不是完整。
夜安没回答,抬步径直往前走去,答案却已昭然若揭。
他无能为力,唯有白方宸自己,才能延缓那逐渐追近的死神镰刀。
白方宸在梦中化身宣致,亲身体验着千年前宣致的经历,而宣致最后归宿是什么?
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