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好些了吗?”方嫔眼神沉了沉,问道。
明明她的声音温柔至极,但是喜儿却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奴婢好多了……”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呵。”
方嫔看她一眼,嘴角轻轻勾起,泛着凉意。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恕罪啊!”
喜儿连忙放下线团跪在地上。
方嫔看也不看她,白瓷青梅花碗里盛着红枣银耳粥,她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着。
有没有病没人比她更知道了。
为了让柳家姚家出气,她把弟弟放在牢里大半个月都没管,按捺着烦躁等到现在,本来想借着前几日去临敬殿逼一把皇帝,可连皇帝的话还没等来,就被一场莫名的流言裹挟着软禁了。
那到底是谁?
方嫔想来想去,想到那天来跟着邱嬷嬷来看她的元春。
旁观者清,她再清楚不过元春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她心知赏雪宴上出手的事已经被皇帝察觉,这才有后来暗潮浮动的惩处,皇帝逼着她去得罪后宫众人和柳家,她胳膊拗不过大腿,也乖顺地去做了,还在面对元春的时候表现得卑微懦弱,只希望皇帝能消气。
方嫔轻轻吐出口闷气,若是知道皇帝要在五月放元春出宫,她才不会冒险走那一步棋。
方嫔看着殿内摆着的一堆堆的赏赐,苦涩地笑了笑。
她与皇帝,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天色渐黑,室内的烛火也越燃越暗,方嫔这才抬了抬手:“起来吧,这次的事是你们太不小心了,中了人家的计,下不为例。”
喜儿扶着肿痛的膝盖艰难地站了起来,低声道:“是。”
方嫔起身到书桌前,挽起袖子写了短短几句便折了起来,交给喜儿:“你去找一根树枝来,把它插到东南院墙上,然后等在那看有没有人动,若是有人,就把这封信扔过去给他。”
喜儿顿时睁大了眼睛:“娘娘指的是谁?”
她怎么不知道方嫔竟然还有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