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交织的屋子里,顾执渊坐在明处饮茶,沈非念在暗处静坐,两人倒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并坐在那里,画面便奇异的和谐舒适。
沈昌德望着这一幕,莫名地又想到了当年。
当年赵楚常这样与顾执渊闲坐说话,那时顾执渊虽还小,但谈吐已然不凡,时有惊人语。
一股难言的不安自沈昌德心底涌起。
但沈非念只觉得顾执渊可太能喝了!
这人是属牛的吗?肚子这么能装!
顾执渊每喝完一小盅茶水,沈非念就不敢耽误赶紧给他续上。
沈非念一给他续上,顾执渊就想着今天得给足沈非念面子,她倒的茶须得喝完。
他一喝完,沈非念就续。
她一续上,顾执渊就喝。
如此循环往复,不停歇。
两人跟比赛似的,大有一种看谁先熬死谁的架势。
沈非念心想:“这人差不多可以了吧?我手都要酸了,能不能体谅我是个伤患?”
顾执渊心想:“你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你是准备灌死本王还是醉茶醉死本王?”
场面一度很胶着,最后沈非念沉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慢慢抬头,狗狗祟祟地瞧了顾执渊一眼。
好俊俏哦……
不是!
好能喝哦……
恰好顾执渊也看过来,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一个放下了手中的茶壶,一个放下了唇边的杯盏。
宣告停战。
“一直听闻沈府的园林堪称绝景,不如你陪本王走走,顺道送我出府?”顾执渊说道。
“好,王爷请。”沈非念点头。
沈昌德怕沈非念乱说话,忙道:“老臣再派两个下人跟着王爷吧,她毕竟年轻,不懂规矩怕是要招呼不周。”
顾执渊起身:“不必了,就她。至于这个嘛……”
他看向仍杵在那儿的沈之杏,冷笑道:“琴弹得这么差,污了本王的耳朵,在这儿跪够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