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事就好,不过你交给织巧的那几匹料子和衣裳图样,怕是不能完璧归赵了。”沈非念抱歉地说。
“姑娘言重了,府上的我也大致猜到了,姑娘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强,料子衣裳什么的,不打紧的。”王掌柜赶紧说。
“王掌柜,婉掌柜,我有个人想向你们打听一下。”沈非念将今日远远见着的那个白衣男子描说给两人听。
两位掌柜对视一眼,林婉说:“照姑娘这般形容,那人莫不是……段先生?”
“段先生?”沈非念疑惑。
林婉点头:“嗯,姑娘有所不知,赵掌事仙去时你还在襁褓之中,可我们这些铺子总归要有人照应着。段先生原是您母亲的挚交好友,更是十八铺的二把手,后来这看顾十八铺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肩上。”
沈非念却问:“他既是我母亲的好友,也就是我的世叔,可我这些年竟从未见过他。”
“姑娘,人心是会变的。”
林婉摇头叹笑,“这么多年过去,十八铺的银子流水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能有几个人瞧着不动心呢?不瞒姑娘说,这十八铺啊,他快要占去大半部分了,你方才所说的李掌柜肖掌柜,更是唯他是从。”
王掌柜接着说:“不错,段先生此人的确颇有手段,就比如柒珍阁,你母亲去世后生意一直不济,眼见着都要闭店关张了,在段先生的运作之下,竟起死回生,生意虽不如往年却也能有所盈余,所以肖掌柜服他。”
沈非念轻轻点头,照他们这般说的话,那段先生就是想抢铺子了?所以跟二夫人联手了?
“那两位呢?为何不与他亲近?”沈非念问两人。
林婉笑说:“姑娘可知,我是如何当上这里的掌柜的?”
“愿闻其详。”
“说来姑娘不信,这茶楼本就是我的,只是我一个女子想要经营一座茶楼何其不易?我处处碰壁屡屡受挫,更被奸人设下圈套,茶楼眼看就要易主,心灰意冷之时,你娘亲花重金将这里买下,又交给了我打理。”
林婉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汤,神色动容哀戚:“你娘说,不必灰心,女子自有女子的本事,千万别叫人小瞧了去。”
“所以在我心里,段先生再如何好,他也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贼子。”
沈非念不知还有这么一重往事,握了握林婉的手,林婉反握住她的小手笑起来。
她眉眼极温柔,温柔得像个长辈,又像个大姐姐。
林婉又瞧了王掌柜一眼,打趣道:“至于他就简单了,以前是在铺子里打杂的,你娘见他勤快老实,脑子灵光学东西又快,就顺手教他,一不小心教出了个掌柜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