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渊揉小狗似地揉揉她的头:“马前卒,就该鞠躬精粹,百死无怨。”
“你才不是马前卒,我娘把这一切交给你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当年的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吗?”
“倒是很多年, 没有人记得我当时也只是一个孩子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蕴含无数心酸。
忽地他身子一软,整个人栽倒在了沈非念身上。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就像是这么多年来压在他肩上的枷锁突然被卸掉,他身心俱疲,终于放弃坚强任由自己暴露软弱,在最信任,最珍视,最深爱的人怀里。
“沈澜弦!沈澜弦你快进来!”沈非念抱着顾执渊失声大喊,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沈澜弦闻声大骇,急忙推门而入,看到倒在沈非念身上的顾执渊,眉头紧皱。
按说,他不该这么虚弱的。
扶着顾执渊躺回床榻上,沈澜弦给他把脉细看,眉心越来越紧。
“怎么了,不好吗?”沈非念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
沈澜弦看了看沈非念,斟酌许久,遣词用句,“他之前就心脉受损,旧疾未愈又添新伤,情况的确不太好。”
“心,心脉受损?”
“我……我,我在之前,和你一起上船离开乾朝那天的码头上,就看出来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沈非念怒吼。
沈澜弦低头苦笑,要怎么解释,他当时的自私呢?
他只能说,“对不起。”
沈非念痛苦地闭紧双眼。
如果是在那时他就心脉有疾,也就是说,他是在刺杀晏敬之的时候,负的伤。
可那时候的自己,都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会治好他的。”沈澜弦看沈非念痛苦成这般模样,不禁后悔万分。
“抱歉,我,我不该吼你的,我情绪……”沈非念咬咬牙,竭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她发现,不管她多努力,胸口都如巨石碾过般,钝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