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可怜的手机内存里全是顾芷晓的模样。
这个位置,顾芷晓一转头就能看到阳光下的杨屿意,闪着光,耀眼地让她执拗地不愿挪开眼睛。
灼伤了眼又怎么样?她这朵向日葵怎么可能不朝向光芒的杨屿意?
可和别的向日葵不一样,她的太阳只为她盛放,她的太阳只追随她,她的太阳不会灼伤她的眼。
是她这朵向日葵太贪心了。
想要更多的光源结出最饱满的果肉,却刺伤了日头最盛的那个太阳,从此乌云密布。她这朵向日葵枯竭中空。
顾芷晓侧身靠在弯曲的右手臂上,左手曲起,手肘抵在桌子上,抬举的手随意落下,中指轻轻碰在后脑,看向趴在桌上和她对视的杨屿意。
被云遮了八年,顾芷晓的眼睛变得脆弱不堪,望了一会就泛出泪光。
她低下目光,视线放在脚下干净的瓷砖上。看到视线模糊,顾芷晓回过神,眼睛往上抬,杨屿意还在看着她。
顾芷晓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杨屿意,我们去一趟操场吧。”
“好。”
进了操场,顾芷晓径直跑到操场一隅,双手握住单杠,往上一跳,双手发力把身体带过来,稳稳落在上面,双手大开,闭上眼感受周围的一切。
叶的簌簌声,草的摇曳声,塑胶跑道上的汗滴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学会了?”
顾芷晓晃着脚,转头看向杨屿意,拨开被风吹进嘴里的头发:“我一直都会。”
杨屿意看着顾芷晓,笑了下,走到旁边的单杠,和顾芷晓并排而坐。
夕阳正在落下,火红地灼烧一片。像是火山的岩浆,不刺眼,一触,就是蚀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