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这里做了20年的杂务。
人生最有发展潜力的20年都被消耗在这里。
年轻雌虫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可以。我听说仓库新进了一批蜂族特产的咖啡。阿列克,你可以帮我泡一杯这种蜂族特产咖啡吗?加两勺花蜜,谢谢。”
阿列克有些为难,并非他不愿意为这些家族的小辈服务。而是去仓库取货物,意味着他要离开自己的岗位,这对于家族长来说无疑又是一个用于惩罚的好借口。
“不行吗?”雌虫有些伤心,“那我只能去反映一下了。”
“等一下。”阿列克解开自己身上的工作围裙,他可算知道今天这两个又是来找茬的。“我去。”
希望那位难缠的仓库管理员,不要再因为他这张脸,对他吹毛求疵提出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了。阿列克在心中默默祈祷。哪怕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家族的女神像前敬拜,祈祷和反省的习惯却一直保留至今。
因为薇米亚战线丢失后,他便不被允许做很多事情。蝶族的长老会不希望他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圣歌女神裙绡蝶的大家长委婉地表示会给他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配以适宜的财产嫁出去。
他没有办法去参军,也不被允许外出工作。
风吹在阿列克的脸上,将他的意识吹得发冷。他越跑越快,甚至希望自己就变成这么一股风。
随之吹过高高的山脉,吹到宇宙里去——从虫族的寿命来说,他还有机会去弥补那逝去的20年。
“阿列克?”半张脸黏在一起的管理员瘸着腿说道:“你小子又来我这儿做什么,去去去。大家长在叫你——我看透了你这张脸,简直是恶心。快点走开。”
阿列克问道:“家长叫我?”
“是的!你快点从我面前走开。我快要吐了。”管理员眼珠瞪圆,一场战争让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自己也被那场战争夺走了半张脸和一条腿,“可恶,你还不走是吧。我要放狗咬你,咬死你,你这个垃圾!”
阿列克寒颤一下,跑开了。
道路一边清理草坪的雌虫们正在闲聊,聊到起劲的地方忍不住哈哈大笑。可他们看见阿列克的那刻,骤然地停下话语,每一个的嘴巴和针头缝上了一样。所有人或注视,或默然地呆在原地,直到其中一人说道:“阿列克,大家长叫你过去。”
阿列克感觉到喉咙不舒服,他紧张时就有这个毛病,严重点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常人通常觉得他和哥哥有很大的差别,也和此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