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一并不能明白阿列克为什么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死亡哭泣。
他是个好上司,但阿列克再继续保持这种天真迟早会把自己所有的耐心全部耗尽。
“不是你的错。”温九一耐心地解释道:“很多雄虫无法接受真实的世界。这和你没有关系。”
阿列克很想说这可能不是他哭泣的原因之一。但他内心确实不好受, 和那些被寄生的雌虫不一样,这个雄虫完全可以面对一个全新的人生。他很难不去想起得知雄父去世那天的消息。
他打了他的哥哥阿莱席德亚。
长这么大, 他唯一一次成功殴打了他的哥哥。
“还哭吗?”温九一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水渍浸泡完全,黏糊糊地粘在肌肤上。这让军雄有点难受,干脆他解开上衣的扣子, 一只手抓住阿列克, 另外一只手脱掉自己的衬衣。
阿列克一下子没了隔阂,他整个人都贴在雄虫的手臂上。雄虫的双臂穿着长长的贴身冰袖, 双手依旧戴着皮手套。阿列克感觉到皮质面料擦拭自己的眼泪, 问道:“部长有喜欢的雌虫吗?”
温九一低头看着自己哭得脏兮兮的勤务员。他从没有见过睫毛上能够挂了泪珠的雌虫, 正如很多人描述这种美貌出现在雄虫身上会更有利一些。
他反问道:“是什么喜欢。”
阿列克:“要结婚的那种。”
他的雄父是蝴蝶种雄虫,却并非圣歌女神裙绡蝶家的雄虫。
在一雄多雌的社会背景下,他一心一意追求爱上的雌虫, 不惜入赘到圣歌女神家,抛弃了自己的姓氏和出身, 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 抵挡住了圣歌女神家更多的压力。只为了让那个雌虫成为自己唯一的雌虫,户口本上的雌君, 未来孩子的雌父。
他成功了。
在阿列克有记忆开始, 他们雌父做出伟大的功绩和背负的名誉像是太阳一样照耀着这个小小的家庭。而他们的雄父甘愿做微不足道的萤火, 全心全意地围绕着他的太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