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父。
阿列克下意识要喊出声,温九一拦住他, 摇摇头。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故人, 一切都只是阿列克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宫殿里永远保留着这个家,和那些逝去的家人。
“我们想来借条裤子。”温九一说道:“不知道是否方便。”
里面的雄虫犹豫片刻,小阿列克已经迫不及待要从狭窄的缝隙中钻回家, 啪啪啪把门板拍得响,“雄父, 雄父。”雄虫没办法只好开门, 他脸如寒霜,实在称不上好看。
“进来吧。”他牵着小阿列克的手, 不再说话, 进入屋中。不一会儿拿出一条雌虫穿过的裤子放在茶几上, 给领啊为不速之客泡上茶。
在阿列克的记忆里, 雄父很少泡茶。
因为他们家没有客人。
和家里两个鲜活的雌虫比起来,雄父就像是正午的影子,小小地蜷缩在家里。阿列克甚至记不得年轻时候的雄父音容,这位雄虫留给他只有屋顶的花园,拆了又打的毛衣和永远看向远方的视线。
以及,躺在棺椁里那张破碎的脸。
这也是他憎恶阿莱席德亚的原因之一。明明是哥哥,明明是被万人敬仰,是能战胜所有人的哥哥,明明当时就在现场,明明……他有机会阻止雄父殉情。
“辛苦两位带阿列克回来了。”雄虫冷淡地说道:“喝完茶,请离开吧。”
温九一道:“听说阿莱德尼住在这里。”
雄虫道:“只是听说而已。”他警惕地把小阿列克放在身后,“我不喜欢外人进入家中。”
小阿列克被雄父挡在身后,露出半个小脑袋好奇看看雄虫哥哥和未来的自己,还没有说话就被雄虫按回去。
温九一明白了。
他看向阿列克,起身道:“是我们打扰了。”
阿列克也起身。他心里像是冬雪下的一堆柴火,冷得直哆嗦,想要点燃火柴,却怎么也点不着。他和温九一沉默地走着,距离那栋屋子越来越远,离开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漫长,漫长到时间几乎凝滞。